“风大得很,我手脚皆冷透了,我的心却很暖和。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原因,心里总是柔软的很。我要傍近你,方才不至于难过。”
一年后,在刚被暴雨侵袭的早上我再次翻阅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情话,用了一年的光景去参透这些话,醍醐灌顶的感觉让我悲喜交加。喜的是我曾经见识到世间最纯粹的情意,悲的是我已经马不停蹄地错过了。其实当时我就隐隐地感觉那些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笑已经具备原始性的干净与纯正,只是自己在面对太过明亮的东西会望而止步。抬头,微笑,双手随意插在裤带,你真别致。可我只好让你在意识的领域来回翻滚,荡出细碎的浪花,我远观这带给我爽脆感觉的景致。尽管自己已经和那些纷扰的情欲道别,在走向集体性的新圈子时,看见一些虚情假意,总忍不住将那情真意切的东西拿出来好好爱怜一番。无限傍近,方才不至于难过。那些与自己相称的真情是如此珍贵,或许也是如今在面对猝然的冷漠自私后才突然知晓曾经情意的价值。那就这么好好回想下让自己觉得好的人和事,柔软地抵抗那些表意不明的现实感情。
“俏冤家,在天涯,偏那里杨柳堪系马。困坐南窗下,数对清风想念他。”
近日翻看一些曾经让我痴迷的古典作品。多年后的不虞相逢,让我再次带上被我遗弃的心境。对周围世界总是附着物哀的感伤看法,放眼一望,愁情难散。想起自己也曾欲语还羞,为着模糊的影像而哀乐不定,虽然你不能做我的诗,我亦不能做你的梦,但现在想来那些情分也难能可贵。如今自己有种敏锐的感知能力,初见时就能够嗅到很多人身上的某些深层次气味,这并不同于他们表现在公众的行为,鲜有深情人。慢慢学会在一旁观察,看清某些人挥洒自如地运用某些技巧和礼节来遮掩自身,利益化与物质化让人变得不再纯粹,自己感到莫名的害怕与失望。可是后来随着自己的境遇也在悄然改变,我也渐渐地理解。有时候很想知道你遇到这种情况会如何,于是想象着莫须有的场景,暗自模仿你不存在的反应,将自己慢慢驯化成你,让你的思维顽强在我身上生长。虽然没有现实依据说明你到底会做出何种反应,但我深知一定是清正善良的。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一个出世的强者,懂得很多生存哲学,但从不歪曲善良与真挚。你寡言少语,对事物的发生、构成与消弭有着清晰的认知,有时并不评价什么,只是淡淡地看着。很多年前我便知道你具备这种超强的拿捏能力,只是现在也才得知有多难得。有幸与你相识过,窗外的风现在吹着也异常舒服,想来也是一件快活的事情。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有时我也在思考,一个能包容我雷厉风行、性情刚烈的人,不仅只是因为性格的互补,也包含自身对世间洞察力,在见识到很多虚假后,更向往真实,所以谅解与宽容我也是甘之如饴的。以前我做过很多怪异的事情,这些并不能用常规的道德评价机制来解释,所以我分外珍惜类似知己这类的存在。其实我知道你曾经也为我辩护过,虽然我并没有用眼睛直视某些事件,也没有与你有过真实的交流,但是对于你的行迹,我一直用的是心。对于遇见你这种知晓我属性,望我加油的天上人,我想必是耗尽了很多运气。以至于我如今遇到的人很多都是表面对我好言好语,背地里以我为跳板去接触一些优质圈子,让整个生活充满一种虚张声势的浩大与壮美。我已经疲于当面指责些什么了,只是冷眼旁观。以前看你昂首阔步走向自己的康庄大道之时,我祝福着并希望以后不要相见,以免让我眷念。现在突然也想知道你的现状,能够远远地看你一眼,让我放心,让我感激生活也有这么清明的存在。此后或许也因此对生活充满细微的憧憬,隐秘生长。
叨叨絮絮说了一些芜杂的琐事,那都是我对旁人不愿提及的烦心事。我现在也要慢慢转化心情,要温柔,把动听的情话讲给你听。毕竟,人也不能总是抱着对抗的心态生活。一则,你没有再出现在我现实生活中,但是你一直在情意中生长,没有一点声响地在我心里存在着;二则,我们曾默默无语地观望过某天夜的皓月,稍纵即逝的光洁让心里却无限欢喜。我们含笑对视一下,微微点头,好似是两个没有任何情感关联的人刹那的偶遇。现在我看着天际渐淡出的月,心有惊雷,恨渺茫从此失。三则,我现在语无伦次,口齿不清,借助一首诗,让它完成这项任务:“我曾经爱过你/爱情/也许/在我心里还没有完全消亡/但愿它不会再打扰你/我也不想再使你难过悲伤/我曾经默默无语地、毫无指望地爱过你/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但愿上帝保佑你/另一个也会像我爱你一样”
蓦地如丽娘附身般,望见香径尘尽,金粉零落,青苔阶生,游园也。恰见你折取垂柳半枝,如送如迎。我亦缓步走向你,两人转过芍药栏前,紧靠着湖石山边,千般爱惜,万般温存。且忘了那俗事纷纷,笑盈盈地把话谈。本秋气难遣,言罢衷情,锦屏人愿把终生托也。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