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我也只是想找个新的途径来打发时间,再一个呢防止我的大脑离开复杂计算以后老化,真是奇怪,我居然怀念起了我最差劲的数列以及三角函数,我真怀疑我再不做点什么会提早得老年痴呆。
不久以前看了电影《夏洛特烦恼》,里面有个桥段,参加婚礼的男主人公夏洛被过来赶场的媳妇揭了短,媳妇声泪俱下,说毕业以来你干过什么,四肢都快躺退化了。要不是我没做过回到过去而且还像穿越了一样的梦,我倒有些像夏洛。就怕四肢躺退化了。
我想最可怕莫过于拥有一大堆时间,脑袋却是空的。
毕业以后,我们安排着宏伟的计划。一个朋友兴奋地告诉我,他要开始他的川藏之旅,我祝福他玩得高兴,不久后真的在朋友圈里看见他与布达拉宫的合影。还有朋友告诉我,他已经开始找工作了,吃了几次闭门羹,费些周折,到了一家饭馆当服务员,薪水不高,权当体验生活。但也有不少朋友跟我说,他们既没旅游又没找工作,原因自然很简单,没钱旅游,找不到机会工作,日子过得很闲,也会抓紧周末带老爸老妈到附近普者黑玩一圈,晒几张眼熟的照片,附上“假装在旅游”,得到不少的赞。
朋友自然也会问我:这个假期你干啥呢?我告诉他们,玩咯。至于玩什么,那要看情况了。有时候会尝试找找兼职,找到就做,找不到就算,能干几天是几天。总之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为假期作业而发愁。
我想起不久以前,待在学校里惬意自在的生活。下自习后拉着几个朋友到校门口吃一份变态辣的麻辣烫,夏天里顶着烈日手端一小塑料碗冰汤圆,上课时桌里放着几本打开着的小说,老师讲啥不知所云。睡前发条短信,眼一闭,一睁,第二天来了,短信也回了,见是借身份证上网的,当即决定今晚再回。
虽有很多作业,时时为此哼上两句,但每次都连做带抄按时交上;每次都抗议穿着校服跑操,但每次都会乖乖穿上,烈日里裹得像个粽子一样跑啊跑,回来大汗淋漓,苦笑道学校肯定有所图谋,果然上课都不尿急了,尿都从皮肤出来了。
几次月考成绩接连下降,老师比我还急,苦口婆心地给我做思想工作,我苦恼一整天,觉得人生完了。晚上点了份汤圆,觉得好好吃啊,一下子把所有不快忘得一干二净。
周末打打篮球看看电影,窝在被窝里听听音乐,快考试了想起还有许多知识点没掌握,一急之下抱着作业到教室打算要做个学霸,见几个同学在八卦明星消息,一不小心加入了他们聊天阵营中聊得不亦乐乎。
那些日子刚刚过去,耳边犹响起刚刚高考完后老友的欢呼雀跃,有人叫:有期徒刑终于年满释放啦哇哈哈!直到后来我们才黯然神伤,突然明白,我们都是服刑人员,正在为人生服无期徒刑。
高考结束后,一些不做饭的开始操刀家务,不会骑自行车的开始去考驾照,跟老爸顶嘴的开始有些收敛,回到老家的开始适应孤独,恋爱的恋爱,失恋的失恋,好像一下子不得不和这个世界打交道,和社会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一些不愿意接触的人情世故自己找上门来,不时弄得你束手无策。似乎之前经历的这十几年除了留个美好的校园回忆之外毫无用处。而眼前看见的,却是一条伸向天边的漫漫长路。
自从脱下了白色校服就再也没穿上,白衣年代真正地从我眼前掠过,可爱的女同学们比着“v”字手型自拍的青涩场面再也见不到,重复多年的老笑话讲来也没那么好笑了。
一道帷幕关上了,另一道帷幕打开了。儿时喝的柠檬水被啤酒代替,胡子开始装点这张脸,就连嗓子都变了声,唱着那句“如果在看你一眼……”终于脱了稚气,再没有人托我帮忙写情书,我也没再剪过比眉高的刘海,原来你我都不可避免地长大了。
我知道我,我们都回不去了,像一条河无法逆流的无奈,见到身后的高原,望一望,叹一叹,继续寻找海洋,记忆如同泥沙一般慢慢沉积。
我又想再喝罐啤酒。
这是人生的过渡段吗?像一艘船渡河那样,从此岸到彼岸,我站在船头想模仿杰克和露丝那样做个经典的飞翔动作,无奈露丝不在我身边。这一切都那么平和,我的船不像泰坦尼克那样撞到什么冰山,也没有什么风把我吹得更远更快,渡河期间我只有自己无趣地捡拾鹅卵石,望着其它同行的船只演绎自己的渡河花样。我招招手,向不断远离的他们和她们大喊:欠我钱的快先回来……
但他们都走了,我也要走了。躺在甲板上继续无聊,我知道我终归到达目的地,所以还是抓紧时间无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