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柏林人》是一本读起来非常费力的书,第一篇故事我读了三遍,最后一篇故事我读了两遍,中间有些故事也是反复在看。功夫不负有心人,自认为还是看懂了一些,简单谈谈读书感悟吧。
关于作者及本书出版的艰难
为什么要说这个问题呢?因为和作品有直接的关系。一个作家的作品,一般来说离不开他的个人经历和阅历,他经历了什么,在他的作品中一定会有所表现,对我们理解作品应该是有帮助的。
《都柏林人》的作者詹姆斯·乔伊斯,爱尔兰著名作家、诗人,后世的人们认为他是现代主义文学宗师,是意识流文学的开山鼻祖。
《都柏林人》是作者久负盛名的短篇小说集,于1914年出版,可以说是百年经典,至今仍有着无与伦比的现实意义。
乔伊斯1882年2月2日生于都柏林郊区。他的一生漂泊,命运多舛,一个人的原生家庭对自己的一生都会产生影响,乔伊斯也不例外。
他的父亲是税务官员,又信奉天主教,原本生活在比较舒适富裕的家庭。但当他的父亲退休又染上酒瘾,家有酒徒的日子都好不到哪里去。乔伊斯甚至一度辍学,后来他在都柏林大学毕业后去到巴黎。当他母亲病危时又回到爱尔兰,这期间,他结识了一名乡村姑娘,并相爱私奔,又一起回到巴黎。之后,他们的日子过得非常艰难,辗转于法国、瑞士,最后于1941年1月13日在瑞士苏黎世去世。
《都柏林人》收录了15篇故事,故事发生的地点就是他的家乡都柏林。然而当作者准备在家乡出版这本故事集时,却受到来自都柏林出版商的刁难。
即使签订了出版合同,出版时间还是被一拖再拖;即使印出了书稿清样,最终还是遭到拆了铅版,毁了清样,拒绝出版的悲惨结局。
因为出版商觉得书中描写的中下层人民的生活片段,损害了他们的名誉,坚决拒绝出版。
乔伊斯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小说,未能在家乡出版,他感到异常绝望,所以他一直在外漂泊,但是他笔下写的都是发生在故乡的故事。
他一生创作了四部作品,都堪称现代主义文学的经典之作。《都柏林人》《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像》《尤利西斯》《为芬尼根守灵》,所有作品的内容都与他的故乡有关。
雪落到所有生者和死者身上
大雪将至,一种怎么活都没有意义的无力感,长久笼罩在都柏林的城市上空,男女老少几乎无人幸免……
这应该就是这本《都柏林人》书中所描写的都柏林这座城市所处的麻木状态。生活在这样城市里的各色人,尤其是中下阶层的小人物,他们的生活充满了无力和无奈,正如作者乔伊斯本人说的:“我想呈现一个城市压抑或麻木的灵魂,我管这个系列叫作《都柏林人》”。
我们从目录中不难发现,第一个故事《姊妹们》,以一个男孩的视角写一个牧师,因为打破圣杯之后郁郁寡欢,最终走向死亡。表现出的是男孩与牧师的姐妹俩形成的对比,成人的世界是如何的冷漠和麻木。
最后一个故事《死者》,篇幅很长,铺垫得也很多。写的是一年一度的狂欢舞会的热闹场面,之后就是那场大雪,又一个生命的死亡。
加布里埃尔一声不响地站在昏暗的前厅里,他试图捕捉楼上声音的旋律,并仰头凝视着楼梯。一个女人站在楼梯的上部,也是站在阴影里的,那就是他的妻子格丽塔,正全神贯注地倾听楼上的音乐。
回到旅馆后,作为丈夫的加布里埃尔,甜蜜地回忆与妻子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欲。而他的妻子却告诉他,年轻时认识的爱唱刚才听到的那首歌《奥芙里姆的少女》那个文静的男孩。那个男孩17岁时就死了,而且是因她而死的。格丽塔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埋在被子里哭泣,慢慢进入梦乡。
加布里埃尔望着妻子熟睡的模样,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妻子,竟然同床异梦,曾经的情人,17岁就已经死去的情人居然扰乱了他原本认为美好的夜晚。在这一夜,他输给了这个男孩,因为他占据了格丽塔的心。
加布里埃尔实际上是在外闯荡多年回乡的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他的见识与当地人有着天壤之别。尤其是他在晚会上的演讲,可以说声情并茂,有人流泪,有人称赞,有人鼓掌。当然他讲的那些关于人生的哲学思考,关于对家乡的忠告,关于个人的理想,是否有人听得明白?他的演讲是否成功?不得而知,但他的爱情失败了。
这个故事的结尾也是全书的结尾是相当精彩的。虽然作者这种意识流的写法令我们读起来特别费力,有些章节甚至读了几遍,但是,通过全书的串联,加上猜想,还可以明白个大概。
看起来单调的故事,零散的事件,正揭示了当时社会的现状,是平淡生活的真实写照。全书谈到的关于死的问题不容忽视。开篇的《姊妹们》牧师的死,那是以男孩的视角写的圣杯的破碎,牧师的精神死亡,与爱尔兰的殖民统治和天主教的压迫当然是有关系的。最后一篇《死者》再一次揭示死亡,可以说死亡始终笼罩着全书。
“报纸是对的,整个爱尔兰都在下雪,雪落在晦暗的中部平原的每一寸土地上……”
“雪花穿过宇宙轻轻地落下,就像他们的结局似的,落到所有生者和死者身上。”
也正如《红楼梦》当中描述的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雪可以将所有的荒诞、丑陋、平庸、无力覆盖,一切归于平静。
生活的磨砺早已让加布里埃尔对这个世界感到愤恨,但他仍然怀抱着一线希望。雪花飘落的结局是什么呢?是将此前所有的一切掩埋,是冰消雪融,是春暖花开。这场大雪还将为他开启一个新的希望。加布里埃尔醒来他就要出发西行了,就有了轰轰烈烈活一回的可能。
其实,我们何尝不是一个都柏林人呢?成长过程中的挫折,情感上的失落,生活的琐碎,理想与现实的差距等等。我们也有过无力,也存在着些许无奈,但正因为死亡才唤醒了新生。心中的诗和远方永远都在,只要我们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