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想: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说的大概就是我与叶子吧。我与叶子的故事始于20多年前,那时,我在汉江河畔的一所师范院校风花雪月无病呻吟的混日子,叶子在江城武汉的一所高中勤勤恳恳挑灯夜战准备高考。原本我们两个此生几乎都不可能有交集却因为一篇文章而相识,继而拉开相知的序幕,从未曾谋面鸿雁传书的penfriend直到如今拥有20年超铁感情的好基友。不得不叹服命运的妙不可言。
1997年初入师范校园在师哥师姐们的带领下,加入校文学社,每天乐此不疲的往各大杂志社投稿,根据亲身经历写的一篇文章《不美丽的女孩美丽的梦》被发表在《青少年文汇》杂志上,那些年网络还不发达,电脑都还是稀罕物,那本B5纸大小每月一期全国范围发行的杂志拥有着众多的读者。这篇文章发表以后,我前后收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几千封来信。叶子的信件就在其中,已经不记得是什么原因让我在众多的信件中单单留意了她,给她写了回信,或许是秋日的天太蓝,或许是那天的微风正好,也或许这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总之,我们就开始了书信来往。
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辈子只够爱一个人,一生只能做一件事。一封信寄过去得一周,收到回信还得一周,那些等待的日子变得分外美好,每周我都在盼望,下一封信里她会告诉我些什么,我在上课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在离我千里之遥的省城又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军事化管理枯燥而无味时光里每一天的日子都过成了期待。通过她的信件我看到了一个五光十色的万花筒,每周一封的信件成了我眺望世界的双眼。
原来我以为我的人生路就是好好上学读完师范参加竞聘上岗考试,运气好考上后找个学校当老师,呆够规定的年限再想法办从乡镇学校奋斗到县城学校,按爸妈的意愿嫁人生子。可现在不同了,我不想如井底之蛙一样只看见头顶的那方天空,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再后来,她上大学我毕业走进社会,没有按照家人的规划当老师,独自一人到了市里开始新生活。离开校园步入社会,生活立即露出它狰狞的嘴脸,颠沛流离灰头土脸的在人才市场各大摊位上辗转,接连碰壁心灰意冷,没有固定地址她的几封信都没有回复,她打了多次电话我都没接,短信也不回,她大概知道我遇到了什么事情,每周六固定发邮件给我,我知道她的用心,但玻璃心做遂,觉得我俩已是云泥之别,索性弃了邮箱不用,就这样渐渐断了联系。但心里始终有一根刺在夜深梦回时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2005年工作逐渐稳定下来,但我已鼓不起一丁点儿勇气再与她联系,直到有一天晚上,正准备睡觉,收到一条短信:涵竹,是你吗?我在邮箱里找到了你的号码,这几年,你可安好?我的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电话打过去,相互说了自己的近况,这是我们有限的几次通话,但全无陌生感。自此之后又恢复了联系。
认识10来年,始终没有见过面,武汉至十堰的动车开通后她决定来看我。坐周五中午的动车,下午五点左右到,我正在上班脱不开身,只得跟她说了车次,她坐了公交到公司找我。
初次见面我俩像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丝毫没有陌生感。生活习惯相似、穿着打扮相似,为人处事相似,同事都不相信我们才见第一面。第二天一众好友同游武当,竟然见到了难得一见的云海,云雾蒸腾壮观美丽。好友都说这是为了庆祝你们难得的友谊而特意出现的画卷。
七月与安生相识10年,而那时我们已经相识近15年,七月与安生有过那么多交集也有那么深的误会,何其有幸,我们虽两地相隔却始终相知如一。
夏日的江城酷热难当,叶子带我去吃隐藏在一个小巷子里的烤虾子,美食在手,挚友在前,烈酒在杯,人生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此。
第一次没有夜半惊醒,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我睁开眼睛,见到的是我俩一样,孤单的蜷缩一团的睡姿。这一刻我多么希望那个迷路的白马王子他快点来,替我照顾好叶子。平时多梦失眠的我们,这一夜无梦,大概有彼此在身边,所以才安眠。
我俩同龄,叶子大我一个多月,去年本命年,相中了潘多拉的生肖红绳,没对任何人言说,而生日那天意外收到了快递,打开来看,竟然是我心心念念的之物,而寄件人正是叶子。
那年吃过的烤虾子的小店搬迁了好几回,只因我提过一次味道很是不错,每次的搬迁都被她费尽周折找到新地址,老板诧异于她的执着,以为她爱吃,却不知真正喜欢的人是我。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何其有一个这样的挚友伴我一路走来。
仿佛只是眨眼间不曾想已经过了22年,以后还有更长的路要走,不管这世间再多风雨,这辈子我们都是彼此的七月与安生。希望到我们老去的那一天,仍然保留这种默契,可以一起幸福的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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