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海蚌出现在了沙滩上,她饥饿却又沉默,人们好奇她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沙滩上并且紧紧地闭上嘴巴,人们走进她,观察她,想看看里面是否蕴含珍珠,但他们都失败了。
每天早上,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她身上的时候,她那粉白色的身躯便会贪婪地吸收着阳光的补给,让她显得更加安谧,更加年轻。
在深海区,一只鲸鱼正望着那只海蚌,他从来没见过在沙滩上的海蚌,她闭口不说一句话,但却让人神牵梦绕,神魂颠倒。他躁动地摆动着尾巴,想看看那巨大的海蚌究竟是怎样的品性,如果是在沙滩上的海蚌,珍珠会不会更大更圆润更美丽,性情是不是更温柔,她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回到海里呢?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沙滩上呢?她失恋了吗?那样的话,丢弃她的人真的是愚笨至极,不过她又为什么会失恋呢?
鲸鱼默默地想着,但是就是不敢靠近一步,海上有许多渔民,他们划着小舟,将渔网布满在海平面上,即使是一条小鱼儿也难以逃脱,更别说一头五米长的鲸鱼。
一只悠悠地停在他附近的斑马鱼瞪大着眼睛看着这只失神的鲸鱼,他全身布满蓝白条纹,打扮精致,是一个十足的绅士。
“哦,你是在看那沙滩上的海蚌吗?”他好奇地问。
“嗯,我觉得我深深地迷上她了,她明明是一头海蚌,但却从来没有唱歌,相反,我只能感受到她那隐隐的忧郁,我在想她是不是因为什么而伤感着。”鲸鱼挑了挑眉,他的嗓子很沙哑,但是语气倒是充满着不确定。
“哦,听说那些有才的人经常是多愁善感的,他们无法抒发自己心中的苦闷,无法与别人保持一致,曾经在法庭里,死过不少智者呢。”一只全身红透的珍珠鱼用着温润的腔调说到,“我感到伤心极了。”
“我也这样觉得。”陪在她身边的蓝色剑尾鱼淡淡地说到,他优雅又带着一丝傲慢,“不过不一定是有才的人,相反,有才的人不一定是多愁善感的,万事万物琐碎之事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喜欢有趣的灵魂,而不是干瘪繁琐的枯燥事物。”
“哦,那你又怎么说和我有一致的想法呢?”珍珠鱼扭过身子,不解地说到。
“喂... ...”鲸鱼咳了几声,想引起大家注意。
“我只是针对你前半句。”剑尾鱼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到,“或者说你可以理解为我对你叙述的补充,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在反驳你,亲爱的。”
“哼哼,我想我不是在跟你们讨论她有不有才的问题,事实上,这与我无关。”鲸鱼呼了几口气,让气泡弹到剑尾鱼与珍珠鱼的脸上。
斑马鱼笑了几声,它转了几个身子,又说到:“难不成你想走进那个海蚌,你想与她交流?你要知道,如果一个人老是沉默,她就不一定内心含有丰富的珍珠,相反,她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空虚,你要知道,一双敏感的双眼,只需几句话,一秒钟就能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我也这样觉得,不过不一定就没有珍珠,如果一个人厚积薄发,依旧可以在心中酝酿一个美丽的珍珠,任何人都是复杂的,你越了解,就越迷茫,万物你所知道的永远是在一个圆内,如果你不小心突破了,你就会感到圆外的世界对你是多么的陌生,因为你对一切都感到迷茫。”剑尾鱼又优雅而慢条斯理地说到。
“你真是让人感觉太讨厌了。”珍珠鱼自言自语道。
“哦,我不是要跟你们探讨哲理,我不是哲学家,我没必要对那个海蚌要求这么高。”鲸鱼又呼出了几个气泡。
“嘿,老兄,我想你一定是恋爱了。”鲨鱼从一旁飞速游来,又飞速围绕着鲸鱼转了一圈。
“真有你的!你一下子就猜对了!”鲸鱼立马点头。
“什么?你爱上一个海蚌了!”几条鱼大叫道,似乎都不敢相信。
“老兄,你一定是发烧了!”斑马鱼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也觉得是这样!不过我觉得爱情是一个神圣不可莫测的领域,没有一名哲学家能探索个究竟。”剑尾鱼看着斑马鱼说到。
“对,爱情就是这样,它有着神奇的力量。”珍珠鱼默默地在心里想象着白鱼王子的到来。
“我也觉得是这样,不过,鲸鱼怎么能爱上一个沙滩上的海蚌呢?”剑尾鱼又看向珍珠鱼。
“你真讨厌。”鲸鱼发出了低沉的闷哼。
“我也觉得是这样,不过我必须要指出你们说法的不严谨与错误。”剑尾鱼义正言辞地说到。
“嘿嘿,鲸,你和那个海蚌聊过天吗?我指的是,你和她发展得怎样了?”鲨鱼笑道,他靠近了鲸鱼,“我告诉你,爱情要么是一件简单粗暴的事情,要么就是复杂到天文学那样的境界,不过后者往往都无功而返。”
“我明白,我明白,爱上一个神秘莫测的人,是一件危险的事情。”鲸鱼垂下了眉头,吐了几口泡泡。
“你与这里的渔民关系不错,要不你让他们撤下网,放你进去,你和海蚌好好交流一段时间。”鲨鱼眯着眼睛,悄悄地说到,随即他又围绕着鲸鱼飞速转了几圈,看向剑尾鱼等鱼,用极其愤怒的语气并压低腔调说到:“人倦怠了某处,就会沉迷一件从未见过的魅力非凡的事物,这就是爱情的本质,当你拥有了许多没有感情的豪华的事物后,你就渴望有一个伴侣,你们这些人又懂得了什么。”
“我也觉得是这样!”剑尾鱼游到鲨鱼面前,背过身说到,“不过你想想,鲸鱼爱上海蚌,这是多么稀有啊,那海蚌在沙滩上,一言不发,让鲸鱼把心交给她,是多么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