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中惊醒后,总是浑身疲惫,翻身看时间还早,还想接着睡,然后又会陷入另一种梦境,我在找寻可以躲藏的地方,这样跑一夜,早上醒来身体自然是很累,一个梦做久了,哪怕是白天走在街上看到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我就会想,这个地方很适合藏起来,有时候我会站着发呆,苦思冥想藏着不安全的话我该怎么计划逃跑的路线,从那个窗口翻过去,顺着哪里走不容易被发现,思绪被发现后,就会笑自己,太过神经了,可梦不是平白无故重复的,我找不到确切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太想逃避什么了,可总是躲不掉。
工作不忙时,我会抽时间回家看看,母亲还是一个人独居在老家的破院子里,现在村子里生活条件普遍提高,整条街都找不到第二家想我们家那么破的房子了,那房子是母亲结婚前,父亲借钱盖的,有那个年代独特的蓝砖灰瓦,门槛略高,木门上的门闩都磨的不像样了,门上的挂孔还是老式的铁皮,锈的看不见漆,外面是铁门闩,一把老铁锁,锁着我童年所有痛苦的回忆。
房子是普通的大两件,一件卧室一间大堂,小时候那堂屋正中间摆着一件红木长条的茶几,前面是一张同色的八仙桌,两边各一把太师椅,茶几正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张山水画,画的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母亲不爱打扫,那画挨着屋顶的房梁,总是挂着蜘蛛网,老鼠半夜在屋顶猖狂的乱跑,我幼年总团坐在那把太师椅上写作业,当然那是风平浪静的时候,
童年的时候院子里栽满了梧桐树,春天的时候梧桐花落了一地,我就掐掉花头吸里面的花蜜,那味道十分香甜,我腿脚很不协调,石子儿抓不起来,毽子踢的不好,皮筋也不会跳,小朋友都不喜欢带我玩游戏,晚上的时候我就借其他人的皮筋绑在两颗梧桐树上,自己跳着玩,我缠着母亲买皮筋闹了好几年,直到小学毕业去了县城,她也没舍得给我买。梧桐树带给我的除了欢乐,还有安慰,即使现在在街上看到有小孩坐在他们父亲的肩膀上嬉笑也总让羡慕不已,那是我从来不曾有过的,父亲总是很严肃,或者对别人家的小孩过分喜爱,对00自然更是疼爱,而我,就像风中飘落的梧桐花,无人问津,每次难过时,我就抱着院子里的梧桐树,那些树很粗,我的小手还抱不住,我想大人宽厚的怀抱,大概就是这样吧,有时候,他和母亲在屋里吵架,我就一个人坐在靠着树看天上的星星,老家的天空特别干净,星星洒满了蓝色的夜空,一直落在远处的树枝上,我跑起来,那些星星就跟着我跑,我于是掐着腰问他们,是不是想跟我做朋友呢?
可他们都不说话。只能听见屋子里摔东西的声音,有时吵闹声持续到半夜,邻居们不堪其扰,早已麻木的他们想到明天还得下地干活,不得不一个个跑来劝架,可劝架往往是火上浇油,正不分高下的他们看到有人来了,一个个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急于证明自己是最亏的,那些让我觉得疲惫的夜晚,总是漫长
和父亲分开住,母亲落个自在清净,她喜欢在那小院子种花种菜,在葡萄架上放一盆谷子为冬天无处觅食的鸟儿提供午餐,我好几次让母亲搬来和我一起住,她又说爬楼不便,又是觉得小区楼房关上门没有邻居朋友可言,她还是喜欢住在村子里,听东家的闲话,唠西家的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