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里的年月日,钟表上的数字,把我们推向了时间的长河里,连我们都变成了时间的产物。便难以想象,没有时间是一种什么状态。
时间与我们而言,似乎意味着生命的长短,是生命在历史唯独上的纵向延展。承载着前因后果,代表了未来的方向,让我们从出生到终结,都有刻度来记载和度量。
正因为如此,我们也大概知道生命在时间里的限制。生命赋予我们的,是有限的时间,一段人生旅程。人们格外珍惜的,不想让年华老去,恐惧的是生命的自然消亡,堕入的一种虚空。
时间变成了我们的限制。就像计时表一样,其实从出生开始,它就开启了倒数的模式。每送走一天,一个日出一次日落,生命的时间就在缩短。害怕逝去,所以慢慢懂得了珍惜。时间不会因誰而停留,它对每个人都是公正的。人在时间和生死面前,便是平等的。
懂得珍惜,就不去浪费生命。时间如同生命,无比珍贵。我们的生命就如此被时间度量着。于是,为了丰富生命,我们把时间细化,用自认为有价值的东西,把时间填满,让生命充盈起来,也让时间变得有了厚度。
客观时间,度量事物的进程
也许,我们也会好奇,为何时间永远是如此单向的,从过去驶向未来,就不会交叉混乱,不会逆向回转么?于是,我们在科幻里,用超越光速的运行制造了时空穿梭的可能,我们渴望超越时间单向的必然之路,来获得掌控和改变。
时间如何而来的?宇宙大爆炸之前是否有时间?时间从何开始?时间是为了度量物质或生命运动的过程而存在,是物理学研究的基本纬度之一。确定时间,是靠不受外界影响的物质周期变化的规律,像月球绕地球的周期,地球自转的周期等。所以,时间有了其客观稳定性。
只是,有时候也会觉得,时间是一种认识世界的方便,方便度量和解说过程。时间不可离开空间与物质而独立存在。早在混沌之时呢,是不是就是个“无”或“空”,时间也就不存在,不用方便谁,不用度量什么。无始无终。没有生命,也就没有研究和认识的意义。
时间的意义在于计量事物存在的进程,把过去变得有序,生与灭也有了秩序可循。人何必与时间赛跑,人与时间是同在的。或快或慢,时间都不为所动。
心理时间,感知的产物
只是,即便时间有这层客观性,可我们每个人对时间的感知会不同,这就是心理上的时间。快乐的时光短暂,痛苦就是度日如年。每天24小时是度量衡上的,每个人的24小时其实长短的感觉是不尽相同的。于是,每个人的感知与体验,决定了属于自己的心理时间。
只是所有基于知识的,累计起来的价值观与判断,都是基于过去的内容。我们的成长吸纳着历史和过去,我们源自新的生命,可意识的塑造基于过去,那我们还是“全新”的吗?
时间从过去而来,指向未来。人的生命里沉淀着的是基于过去的经验,习惯用旧有的模式来思考和解决问题,习惯性的借鉴历史活加利用。所谓,博古通今,也只是因为每个人都带着历史塑造了现在。现在,都是过去的影子。改头换面,却并不新颖。
所以,人们又不能安于现在,总在期盼一个更好的未来。未来在未到达之地,可以充满各种遐想,如同空中的彩色泡泡。好像是这么来形容理想的。理想就是我们大家奋斗的目标。“理想中的样子”是怎样的?各种的好,就如同在诉说当前的自己是如何“不好”?
于是,我们就这样在时间里赶路,去奋斗成为“理想中的样子”,去未来里实现。现在,就变成了“通道”,必须经过的“驿站”,变成奋斗历程中可累计的一个点。被无限压缩了。
会不会觉得,感知到的心理时间,过去可以缅怀,变的悠长可回味;未来还在远方,就像远方的诗,因憧憬而美好。一个已经发生,回不去,也无法修改;一个还未到达,或者永在远方。唯有一个当下,好像残破不已,疲累不堪,毫无诗意,毫无美感,不远直视。过去和未来就变成了“避难所”。
在当下,忘记时间,忘我创造
可是,我们的时间只有当下。正在进行时。过去是一种错觉,未来也是一种错觉。过去在日历上有据可查,但其实它就是逝去的每个今日。能真切感知的就是每个属于自己的当下。
所以,在时间里创造和改变,只有改造自己的当下。不是依靠时间自行化解。时间能治愈的,应该是让人被动接受,变得麻木,而不是更有创造力。我们用“钝化”来感知生命,就“加速”了时间的步伐。我们遗忘,变得麻木,甚至忘记了时间,然后就淡泊,不计较,让时间变成了我们的掌控者。如此而来,是自己“投降”了。
年岁就是如此。按照出生时间划分,然后给定标签,我们就“对号入座”去了。只是还有个心理年龄,自己所感知的,不全是外界用标签贴给你的。每个年岁,容貌受自然规律影响,生活方式就是自我的选择。成长与成熟,在体验和经历里完成。什么时间干什么事,这是世俗的约定俗成,源于过去固定而安全的心理模式。
那我们是否可以超越时间地活着?忘记时间,它就是一种方便,一个认识的工具,一个相对客观的变化周期。与我们的人生,它是工具是符号,但不要让它成为限制和真正的掌控者。
人在投入的时候,就容易忘掉时间。因喜欢而来的投入,甚至忘掉了自己,因为自己也是时间的产物,思考和认识都是。不带评价和批判地融入当下的行动中,不带目标的,就更能感受一种清净的睿智。
时间的单向进程停止了,是因为我们不冲着一个设定的目标而去,不把当下当做通道。投入当下时,会变得清明而敏锐,觉知力量增强,也更容易升起愉悦安宁之心。
当前,人们都如此忙碌,也许就是因为他们是被时刻表催促着行动的。每日每日的,完成列表上的清单,于是才能达成一个目标。我们变成了完成任务实现目标的执行者监督者。没有时间留给自己,其实就是没了自己。人已被商业社会工具化,我们也认同了工具的使用价值,并将其等同与我们自身的价值。无用之用,是美。超越时间的,瞬间也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