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盒子(六行诗100首)
文/无哲
22.挥挥剑
秦朝铁骑,无刃之剑,挥手间断了六国的腰
盘结的长城没有长度,山河被揽在怀中
英雄的手握不住剑柄,一腔血润不透剑身
而树林被十二月的剑挥成平地,楼群比枝叶茂密
我预约楼顶一粒飞行的尘埃,掠过云朵
挥吧,在林中穿梭的时间
【时间是一柄利剑】
一片树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片水泥森林。像一个王朝短暂的命运,被时间挥去。以前,我常去的那个树林,里面生满了杨树、槐树、榆树,树林只有几十亩,不算大,但的确是一个树林,走在里面,有一种大自然的快意。如今,这片树林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片钢筋混泥土构成的住宅区覆盖了往日的绿色。所以,我感到时间是一柄利剑,是人们与时间相互勾结,砍倒了那片树林。那些树身锯断后被移走,留下的树根也渐次被掘出来,金属锯片和利斧的寒气不散,像罪恶的工具。随后,人们为了掩盖砍伐的罪行,借着时间的剑气,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重新用一片延绵的楼群进行了伪装。如果为了新生的楼群而铲平树林,策划者是可耻的,他们吹散了林中潮气,他们拆了飞鸟的巢穴,他们断绝了与飞鸟的关系。我想,时间何时再挥挥剑,把策划者的肺摘掉,让过往的尘埃和飞鸟的鸟屎,扑上他们的面孔。
配画/戊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