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温柔在我心中住了许久

我一直怕那岁月的刻痕,时时提醒我这似无落幕的半生。

稚幼的七八岁,依稀还记得那天景色格外动人,云朵被染上暖黄,那日的夕阳与如今的盛夏是不同的。她牵着我走在街上,那转而韵散的温暖,或许来自她那时尚存的青丝,紧握着的未起茧的双手,领着我在半熟城市中闲走。她好像一直是那样的,不常为我交流街边的种种趣事,只是牵着我让我亲眼去看这世界与景。

后来读了更多的书,接触了更多浅显知识与经历,她告诉我追求是人生中最贵的,于是我拼足了劲儿去奔跑。记忆中她一直是严肃的模样,即使是过于黑暗的路,她也要我独自去尝试,跌跌撞撞往前奔跑。我曾一度埋怨她,在共度的所有日子里开幕一场场争端,我们似总是都不甘示弱。太长一段时间,我看不通她所认为的善诱和教导,不屑于我们相斥的意见,偏执地把持自己的主场。

后来在那些无数次发生又告熄的争端中,我望向了一双疲惫的眼睛。我猛然意识到十几年来这双眼睛所经历的斑驳,时间把年华侵蚀,而那些深邃狭窄的道路,是她用心在指引我向前,这一引领和陪伴与我走过了十几年。

我突然有些怀疑她所说一生追求了,她半生都在忙碌,在为我倾倒关怀,可青丝在这半生成了霜鬓。

我在她错愕地目光中告诉她我需要的是重要于追求的时间,告诉她让时间慢下来待我真的长大。我们都不善言辞,而我平生第一次显露来自女儿对母亲的爱,哪怕我明了这份爱与母亲半生的付出无法比较。

时间随岁月在黑发中流动,爱渗透在分秒里,将青丝一点一点染白。她捧出了人生最贵的东西,像一面镜子反射出爱的见证。我拨开了迷雾,可她为我付出了她找不回来的上个世纪女人的精致容颜。她一直在做我过于认真的倾听者,用长夜中的油灯、愈加发白的发丝、黯淡的脸色和布满茧的双手去买下这天价的物品。

我梦见了稻田,成熟的稻谷就像一株株黄金,在微风中漱漱作响。稻谷的清香轻轻地托起我的梦,恍惚间有一个人影,一头扎进稻田的深处。就像在林间欢跑的小鹿。

那个身影是那样的熟悉,却又如此陌生。啊,是了,那是我,是幼时的我,那张天真烂漫的笑脸确实是幼年时的我。

年幼的我笑着,跳着,就像鱼儿在水中嬉戏。母亲就我的揪着耳朵把我从稻田里拖了出来,拖家带口。

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我笑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然后梦就醒了,窗外不再是金色的稻田而是钢筋水泥修成的森林,又看了看我那宽大的手掌,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时间太磨人了,夺走了她太多,还未待我长大,还未等我将它赎回,还未停留她渐渐蹒跚的步伐。我在这半生无意接过她予我的爱,愚昧地耗费太多,这十几年无数的争端终于在淌走时间与泪水后无数次落幕。

我告诉她再等等,我想继续在岁月的风里挽住那双温暖的手,悄声告诉她时间与我都爱着她。

我幼小的双脚远行至广袤的原野,如同细腻的双手被嵌入枯竭的沙漠,她搀扶着我往昔摇摇晃晃的岁月,又正如我搀扶着她未来磕磕绊绊的余生。

提及母亲的伟大,我总是借苍白的口吻掩盖我着赧的爱意,我在亲情里毫无理由的好强,因为太过熟悉而时常把堡嘴的情绪肆无忌惮的宣泄。我同母亲冷战过,在她将香气四溢的菜肴端至饭桌时,却等不来她脱口而出的呼唤;在她将杂乱不堪的房间收拾稳妥时,却等不及她三言两语的唠叨。

我总是不自量力的等母亲缓解此番僵局,却从未在重归于平常时沾沾自喜。我深知母亲对我用之不竭的温柔是出干习惯,更是出干在她怀胎时依然劳作的家务里,在父亲时常缺席的陪伴里,在我们无理取闹的年纪里渐渐磨练出来的耐力。她含辛茹苦换我含苞待放,用着初为人母的懵懂尽力包容了我所有“不懂事”小孩所会犯下的毛病。

母亲很少跟我提起过她的故乡,但我知道故乡的田野孕育过她的生命,河边的捣衣声鲜活过她的心跳,还有那些结伴同行的伙伴所走过的她的花季年华。她时而感慨着她想去看海的愿望,但故乡唯独没有大海,那里的孩子经常无奈的选择留下,甚至并不打算离开生活的原点,所以他们无法带着挂念漂泊远方去往天涯咫尺。

有一回同母亲赶返家乡,我对那方土地绝对称不上熟悉,但那是母亲打小生长的地方。我听闻潮州自古以来就“重男轻女”的传闻,但这也的确不是空口无凭。

我讨厌茶杯和红木周遭呛人的烟火味,本该清净享受的日子里却隐隐显露着不言而喻的地位,男人们会理所应当的享用母亲享制的佳肴,而又颇有道理的教育我要时常跟母亲多学几道菜,这样才能多帮上在厨房里忙到晕头转向的母亲。我不明白她们是置若罔闻还是忍气吞声,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成婚这么多年,我却至此都没尝上父亲替母亲做过的一顿饭,更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听他们是如何的洋装慈孝。

越来越成熟以后,似乎越能理解母亲头何三四年都不打算回家乡去看看。她可以是娇生惯养的少女,有着浓艳的色彩自由的摇曳在孕育她的土壤上,但那里却仍残留着难以驱散的腐败气息,她顽强但不再张扬,带着那里根深蒂固的思想重新扎根在一方新的土地之上,孕育了一个全新而又脱俗的生命。

我的母亲并不粗俗,即便她同左邻右舍的阿姨们碎嘴闲言哪家的家丑,即便她同亲戚吵架时直接抡起了手边的碗筷砸出去,我也从不认为我的母亲言行不当举止野蛮。在公共场合我告诉过她要时而保持安静,交流的音量记得降低,在乘坐电梯时我会将停在左边的她拉至右侧站排,在商场里我会将她开封的散装零食一并购入。

她会改正在生活中那些不加注意的细微动作,而从不会振振有词的呵斥我过于认真的指点她平常的生活,因为在她总是毫无条件的相信在学校期间的我她相信我学到的本领和知识都是正确的。曾经我还是个孩子时,母亲会不厌其烦的教会我走路,而如今她也会像个孩子一样悉心学习,我也已然走出了牙牙学语的年纪。

母亲有过遗憾,她说过曾经的故乡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深沉的大海。我曾发誓,我会在成长的道路上带着母亲看漂洋过海的景色,却在后知后觉中明白漂泊的人总是难以预知沿途的风景,这其中的路程唯有返途的方向最为明确,那是我生长的地方,那是我永远都会留恋以及依赖的地方。

这些都太零碎了,我实在无法用简短的语言去形容这样一种身份的存在,它是复杂又矛盾的,是即便让我生气又不可埋怨的,是即便让我顶撞又不可过界的,是这样让我深爱却永远无法同等回报的。如果仅仅只是爱,那就太浅薄了,那是比五味杂陈还要多得多的味道,是多少字眼都描述不清的情感。

正因为我们相遇的太晚,母亲才会成为母亲。只允半生的时光来了解母亲,已然错过了她爱藏心事的年纪,我读过她发间里越发难以寻见的青丝,怎料在岁月的消磨中只读出她满鬓的白发,那里头写满了遇见我之后的半生———是即便艰辛也依然甘愿付出和承受的半生。

傍晚的阳光灿烂而深情,四季变换的如此温情,你陪伴了我许多年,可我依然为你的存在而高兴好久,傍晚的夕阳,我把云织的信封,让风儿寄给温柔的你。温柔的世间把自己的每一丝爱意轻轻撒向远方的海,海更蓝了,不经意间星星落入了凡间的你的眸中,与我而言,你眼中的星使月儿变得黯淡。

在你安坐的灯光下,星辰涌向,那是神明都认可的温柔。我与你看过多少海潮湮没的星星,看过多少夕阳橙色的光飘落在你的脸上,这是你给我的陪伴,而我要对你诉说着四季的故事,为你书写着年轮的情书。你曾在清冷的月光下野蛮生长,而今也只在昏黄的灯光下与我描述着你的过往。

你在枕边轻轻对我说过的话语,是温柔又浪漫的,即使每句话都像路边的小花一样,令人不起眼,但你会怀揣着梦想和希望,让我期待着那一块块被窗框划破的天空,致使我与你时光的深处,都是波澜壮阔的海和天空中闪耀的星光,然后在这琳琅满目的世界里,落在你身上的光线和尘埃已经你的过往和未来,都是我所无法想象的温柔,温柔与你在我心中住了许多年。

晚风轻踩着云朵,橙色的夕阳在远处贩卖着你的故事,后来,天空把远方的海浸染成了深蓝色,喧闹的城市,也不免染上夜的静谧,星河织起属于你的歌谣,将从少女到现在的你所拥有的梦编成了一首诗,一首诉说着我对你的爱的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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