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濮存昕曾有一部电影名为《洗澡》,老北京澡堂内的人生百态,嬉笑怒骂尽收眼底,这在当时也勾起了许多国人的共同回忆。而在如今,类似的老式澡堂在上海早已趋于绝迹!作为八零后的我,或许是见证沪上混堂文明的最后一代亲历者了!上海八九十年代的国营里弄澡堂早已成为我青春记忆中,那一缕特殊的纹身而伴随一生!我相信,澡堂经历也是许多同龄人儿时回忆中必不可少的元素。
上海老式澡堂,老人们又称其为“混堂”,大都为国营,几乎覆盖当时上海的每个街镇,哪怕到了90年代中,混堂的没落期,这些难以为继的澡堂还大都享受着市政府的一定补贴!在家家户户都有淋浴设备的今天,很多上海小囡是很难去想象在一个空间如此局促的池子里,竟然可以每天容纳那么多老老少少洗去身上的污浊,然后穿戴整齐,干净而又体面地走出浴室!且从早到晚,浴室水不更替,其池水混浊之状可想而知。“混堂”“混堂”也由此得名.
自晚清起,上海已陆续出现混堂,这延续了将近一百多年的洗浴方式,衍生出了各种民间讲究,此中道道早已成为另类的澡堂文化而为每一代亲历者所如数家珍!比如混堂的第一道水比较硬虽清澈,却洗后皮肤会相对干涩,而第三第四道水,虽已开始浑浊,但属“熟水”是洗浴最好的时机!又如洗浴前“车衣工”如何把每个顾客所有衣裤规整为一体,分别整齐划一地挂在头顶的晾衣杆上,洗完澡又是如何给你飞递冷热不均的毛巾,分别有几块都有些许讲究,再如每个客人拿的牌子是属于哪个价格档次,有无衣箱,伙计都会事先察言观色区分对待,并用暗语告知里面的同事,泡茶端水,便井然有序。等等等等!
大约在我十二三岁时,每到休息日,我是很期盼去公共浴室洗澡的!在似懂非懂的年纪,兜里揣着母亲给我的钱,路上小心盘算,选择随后洗浴的价位,是否请师傅擦背,能否再来瓶饮料,等各种事项!但这些“节前热身”并非关键,一般到澡堂来洗澡的顾客大多是街坊四邻,或是当时当地少年心目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些“名人”也会时常在浴室碰到。此时,连叫一声“阿哥”或者“叔”都会觉得在同龄人中倍有面子。仿佛自己可以在整个街道“吃得开”!如果遇到比自己大几岁的玩伴或是同学,那更是三五成群,嬉笑打闹,别有一番滋味。这种心情不仅仅属于少年们,对成年人来说,公共浴室也更像是一个小社会,大叔大爷们在吞云吐雾中畅谈古今,小道时政,国际纵横,诉苦“划胖” ,荤素段子也信手拈来,在赤条条的氛围中毫不顾忌,畅所欲言.这对当时急于跻身成年人队伍的我来说,也算听得津津有味,且时不时还欲加入其中,插科打诨,多嘴几句也顿觉过瘾!
儿时的记忆是最刻骨铭心的,当儿时的人事逐渐远离甚至开始日趋模糊时,再想起“混堂”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混堂早已一去不复返。而对混堂的思念与记忆却无法磨灭!
上海的混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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