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抒同
一个寻常的周五,从公司出来天空不似昨日清澈见蓝。同事先行离开,现在踪迹也无处寻了。
葱郁的梧桐让人变得散漫,十几秒的绿灯没心思追逐了。
站在十字路口偶然瞥见右手边道路另一侧有个姑娘,浅绿色上衣,短裤,披肩头发。如此景色心里不禁赞叹,真好看。
可是又能怎样呢?在两千四百万人口的城市里,下个路口就无法再见了。
穿过马路,右手边是哈密路与北虹路之间形成的三角地带,里面是郁郁葱葱的植物,我得贴着左手边河道管理所旁的路去地铁站,这边两旁是没有绿色的,也无暇欣赏。
忽然眼前一亮,是那一抹淡绿。她从三角路段走到哈密路上,我抬头正好和她左转的目光来了对视,她向我笑着点头。
我心里不禁一紧,这,这不是木臻青么。我心里不断地盘算,目光也上下打量起来。
一米五六的身高,由于穿的是整体高跟鞋,真实身高还得再减去点。身材娇小,像个孩子,很正常的披发,只是将刘海用发夹翻起贴在头上,发梢处是酒红色的。手里不断把玩着手机,打开翻一翻又关掉。
我发现她会时不时看向我,不是对陌生人的那种眼神,欲言又止,欲说还休。正如此刻的我,内心做着同样的纠结。
可是遗憾的是,我们都刻意回避眼神的交流,即便我们此时保持了速度一致的步伐,我还是无法看清她的脸。在地铁口的玻璃幕墙上,我们又对视了,她似乎在确认我吧。
进了地铁站,她跑去充公交卡,跑之前又微笑地瞥了我一眼。
要是对一个陌生人,那么这么多甜蜜的微笑,未免也太慷慨了些。她肯定是我认识的那个她,我下意识的决定,等她。
在站厅层等列车的时候,她坐在凳子上微笑的样子,就像我曾经跟记忆中的那个人,在观前街前面馆里吃饭时的表情一样,活泼的甜糯。
列车上,我站在她身旁。眼前的她和记忆中的那个人真的很像,尤其是侧脸的时候,微笑的样子。她会用手揉鼻子,眼前的她同样也是这样。她的指甲是特意做的美甲,很精致,也是浓浓的少女风格,真的很想记忆中的那个人,或许她就是的吧。我看到她手机壳后面的指环扣,是粉红色的。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小女孩的粉红色回忆。时常打开屏幕是导航的界面,她或许是刚来上海,又或许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吧。我在思考的时候,此时列车里的她眼神和我欲拒还迎,我能感觉出她是有话跟我说的,可是我真的不敢,害怕认错人,又害怕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是在静安寺下的车,这样的思想折磨还不如早点结束。回头的时候迎面撞见了她,她居然和我在一个地方下车,我觉得我不能错过天意如此的相逢,我追上走远的她。
嘿。我跑上前拍打她肩膀说。
她转身,真的是你,我就感觉刚才好像有人在叫我。你也在这站下车啊。
嗯,是啊。你什么时候从苏州来上海的。
快一个月了。
看到你真不敢相信,一年多没见了,想不到在上海遇到了。你换手机啦,之前不是plus的吗?
我没换过手机啊,而且我是一个月前才去的苏州。
她说完这句话,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了,三秒后:
你是木臻青吗?
你是陈千予吗?
我们异口同声的问,又异口同声的回答:不是。
哦哦,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我同学呢。她羞怯的说。
我以为你是,你是……呵呵。我也以为是。
不约而同的笑了,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