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小说创作月  曼陀罗之殇  第三章  手中的鸭舌帽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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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只是这么一个情景,却直接印在了心上,让人刹那间柔软,就像蝶翅上的风,像心田间初绽的花,像眼眸里走过的云,虽短暂,却美如生命。原来,在行如流水的时间里,我们会与很多景致相遇,这些都是一生一次的缘分,需要我们用一颗善良和感恩的心去聆听和发现。

Q躺在病床上,听着关于谷依的故事,哦,不对,听着关于姜咸的故事:

我啊,真是幸运儿。得以遇见姜咸,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高二,因为搬家的缘故,我转学到了乐至中学,那是一所百年老校,生源极佳。可是和乐至这个名字相比,带给我的感受却难以言喻。你看到现在的我,绝对想象不出那时的我。

爷爷于我而言,就是唯一的依靠,而爷爷也事无巨细地照顾着我。尽管爷爷对我来说,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我终究是女孩子啊,所以打从我青春期后,与爷爷也就有了一些不能说的秘密。

作为插班生,我自然没有朋友。家里和学校都不能得到交流,便慢慢的内向起来。适应能力又总是慢半拍,在这样的学校,我这样半吊子的成绩就不够看了。所以总被有意无意地打击,自卑最爱在这种时候找上门了。刚刚搬过来的那个时候,爷爷也因为某个事情心绪不宁,所以我更不敢跟他说这些,我不想他为了我的烦恼更加烦恼。

学校老师多多少少都知道我的事,或者说,都知道这样的事。可是,毕竟是高二了,于是她只是说“在班里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我说”。我没说,我很清楚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这个年龄的孩子的想法被大人知道了,她只会觉得你无病呻吟吧!最终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痛苦。

总之,那个时候的心情有点难以形容,一面是昔日的风光,一面是被欺负没有出口宣泄的难过。于是,我慢慢变得很消极、很极端,对任何人都有一种戒备心。这其中的落差,犹如庐山瀑布;这种复杂的心情,就像哑巴吃黄连,无法言表。在那个时候,这种戒备心已经成长到足以产生幻觉的程度了。特别是异性,好像他看我一眼,下一秒就会开始嘲笑我攻击我。或许是我比较善于隐藏吧,我不想让别人看出这些,喜欢上了角落,因为那里足够黑暗,善于伪装自己。可有时还是不得不走进人群,其实在努力使自己镇定的前提下,大脑还是会乱作一团,嗡嗡作响。哪怕很锁碎的事,比如下课去厕所,那时候男生最喜欢在门口排一排闲聊,我走过,他们会很做作的互相拉扯,往后退,发出一些带着嫌弃的声音,咦~,尾音拖得很长现在想起都觉得他们可恨又幼稚。

最后一根稻草还是来了,那个时候的我,由于被同学长时间疏远、嫌弃,却无法得到宣泄。第一个反抗的是身体机能。我变得迟缓,呆滞,甚至皮肤松弛,最后都不敢照镜子了。

一节体育课,我和往常一样,自顾自运动,终于熬到了集中。因为集中之后,便可以下课,所以中途有几个人故意以开刷我为乐,我也不以为然。可就在体育委员亚心清点体育器材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毽子。

“谁藏起来了,赶紧拿上来!”亚心气汹汹地喊道。寂静之后是一阵骚动,对于他们聊了什么,我当然毫不在意,我只是希望可以早些回到那个我熟悉的地方。

“好,没人承认是吧!搜身!”亚心话音未落,我的衣服就被我的同桌怀无心掀了起来。那天,我穿的是一条运动裤,前面需要绑绳子,而衣服就是夏天的校服。确实,只要稍稍一用力,就可以吧衣服掀到一定高度。

众目睽睽之下,我的衣服被掀了起来,她一手拉着我的衣服,一手捂住嘴巴哈哈的笑。随后传来的便是一阵阵嘲笑声。那一张张脸上堆满了得逞了的表情。

“哈哈哈,小肚腩……”

“哈哈哈,死肥婆……”

……

这样的事情当然很快传到老师耳中,作为当事人,亚心、怀无心和我一同来到了办公室。我完全不抱任何希望,这里可以解决什么。一个连开除学生都做不到的学校,我真的不指望。

果然,亚心、怀无心每人写500字检查就算了事。最后我留下听从一些建议。

“谷依,你有没有想过,有没有可能是我们自己也存在一些过错?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是性格的问题?或者学习不行?不然为什么会被欺负,没道理他们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请你回去认真思考一下老师说的这些话。好吗?别担心,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把问题解决的。”老师一脸正义,俨然像一个早已洞悉一切的神。

等我回到教室,迎接我的是一教室的怒目圆睁。当然,收拾那些散落一地的书籍又花了我半个小时。

我带着老师的问题,登入了学校的网站——冰间湖。据说,这个网站是一个高二的学生开发的,但是当时的我,对这些不太感兴趣,所以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所创,也根本没有了解其历史的欲望。不过,我倒是很喜欢和它打交道,因为它非常便捷,只要是学生,都可以免费使用这里的资源。

最让我喜欢的是冰间湖的宣传词——游累了,过来喘口气吧!这成了我时常驻足于此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它也从没让我失望过。

我用我的昵称——日音登入了进去。我的目的当然是咨询问题,可并不是老师留给我的。

在对话框中,输入“自杀”,点击搜索。

“太不专业了,太令人失望了!”我几乎骂出了声音,在这样周遭寂静如月的环境下。

我毫不气馁。返回,重新找到对话框,在键盘上小心翼翼的敲出“我的动脉在那里”,眼前的enter建变得巨大起来,我使出全身力气,点击搜索。我不敢看屏幕,于是闭上了眼睛。

当我缓缓睁开眼睛时,两行眼泪无声无息的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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