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许久之前商量好了一切,去哪看日落,去哪吃晚饭,带着谁,去哪买蛋糕,去哪度过这一天。
可是他都忘了,这对于一个在凛冬中诞生的孩子是背叛。他的诞生没有其他孩子的万众瞩目,没有其他孩子的童年。
他就像一个不属于其他季节的种子,在凛冬里生长,也只能在凛冬中发芽。
可他不属于这个北国的冬季,他的存在就是在不属于他的花期里盛开的鲜花。
他住在温室里,太阳光是假的,同伴是假的,就连他都是假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在凛冬被抛弃又被找回的物品,然后凭着他的血脉,成为那温室里唯一的花。
他是一个在温室里被囚禁起来,被当做实验品的存在,他的“诞生”意味着死亡。
他是在冬季中不该盛开的鲜花,既装饰不了外面的世界,又比不上窗上凝结的霜花。
是被厌弃然后丢弃的一件物品,活着的时候没有意义,死了之后也无人惦记。
连太阳都厌弃的孩子,呼吸都是不被允许的。
可他死不了,以人类当前的医疗技术,他根本死不了……
“俄?”
“你说过的,你会永远陪着我的。”
“是的。我现在不也在嘛?”瓷拥抱住他。
可你不属于这个季节,不属于北国的冬天,我是凛冬的孩子,连太阳都厌弃……
他之前不想死,因为他以为他失去了温室还有一个世界。
可后来他的世界支离破碎,连太阳都不愿意留存。
原来太阳的繁忙是他眼中的世界末日。
……
永恒是西伯利亚永不融化的雪,永恒是巍峨长城永不中断的魂,永恒是密西西比永不停歇的潮。
永恒亦是伦敦大桥的雾都玫瑰,带着憎恨和荣光,止于汪洋最著名的海盗的日落!
永恒亦是巴黎高塔的孤傲鸢尾,带着希望和混乱,止于陆地最盛名的国王的战败!
永恒是瞬间拼凑的无意义存在。
遥远的故乡,永远铭记的英灵,因存在而荣耀,因抗战而伟大。
旧梦归故乡,荣光闪耀,我似乎看到了无数伟大的英雄,铭刻在人类丰碑之上,以永远之名注视着。
注视着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