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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老是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快得像按了快捷键，一晃神间，一年就到头了。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我们大家生活在一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空间，每天被时间推着走，脚似乎都要不沾地，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有时候真想问问自己，上一次好好看看天上的云、欣赏山水自然是什么时候？我们对生活的感知，好像变得迟钝了。
前些年，我搬进了新家，阳台上空荡荡的，风一吹，显得格外冷清。妻子不知从哪儿弄来几个大花盆，兴致勃勃地要种点东西。我当时心里直犯嘀咕，觉得她这是瞎折腾，咱们这双拿惯了鼠标和手机的手，还能侍弄出什么名堂来？可看着她乐呵呵地搬土、播种、浇水，我也被搭了进去，权当是换个方式活动活动筋骨。
谁也没想到，这小小的阳台，竟成了我们的一方新天地。从第一颗小芽破土而出，到长出嫩绿的叶片，再到开出不起眼的小花，最后结出红彤彤的小番茄，整个过程充满了惊喜。我们每天清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阳台看看我们的那些“宝贝”，看看它们是不是又长高了一点，叶子是不是又绿了一分。原来，这土里刨食的学问，一点都不比书本里的浅，它需要耐心，需要观察，需要你用心去感受阳光、水分和风。
我把这份喜悦分享给朋友，他们却笑我，说现在超市里什么买不到，又干净又便宜，何必费这个劲。他们只看到了我们手里那几颗小小的番茄，却看不到我们为了它们而付出的劳动和期待，他们看不到这些菜的生命在我们眼前悄然变化的奇妙。在他们眼里，这或许是“不划算”的买卖，但在我们看来，这是一种与自然的重新连接，是一种对生命最本真的敬畏。我说这些，绝不是要标榜自己有多么清高脱俗，只是觉得，当我们习惯了伸手即可拿来的便利时，可能就丢掉了许多感受过程的乐趣。
说到感知，我想，它藏在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里，不一定非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它可能就是清晨的一碗热粥，是傍晚的一缕夕阳，是邻居一句暖心的问候，是你亲手种下的蔬菜在入口时的那一丝甘甜。如果固守在自己熟悉的小圈子里，世界就只有那么大。只要你愿意伸出手，去触摸，去尝试，去感受，你的世界就会豁然开朗。
人上了年纪，最怕的就是心里长了草，觉得什么都看透了，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这其实是一种危险的信号，是精神上的自我放逐。我们的腿脚或许不如年轻人利索，记性也不如从前，但我们的心不能老。我们依然可以像孩子一样，对一朵花、一棵草、一只路过的猫狗充满好奇。这种好奇，就是保持我们认知年轻的最好养分。
感知这东西，其实是和心境很有关系的。那些内心丰盈的人，总能从平凡的日子里咂摸出不一般的滋味。他们可能没有显赫的地位，没有万贯的家财，但他们对生活的热爱，是他们对抗平庸的武器。哪怕只是泡一壶茶，看茶叶在水中舒展、起舞，他们也能品出人生的沉浮与甘苦。
我们终将归于尘土，但在此之前，能亲手侍弄一方泥土，能真切地感受一饭一蔬的来之不易，能从最朴素的事物中找到乐趣和慰藉，这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别让自己活成一座孤岛，这个世界很热闹，也很温柔，只要你愿意向它敞开心扉，它就会回报你无尽的风景。这，就是感知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