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花脸的花花,好久不见,遥祝君安。在您开启本文之前,我先预告一下,它很负能量,劝君慎读。
昨天我和我家那口子吵了一架,彼此说了很多伤人的话,脱口而出的,日常又琐碎,非常扎心,不知从何说起,可是我想说。
先交代一下主要矛盾集中者,先生的妈妈,我的婆婆吧,简单梳理一下我和她为数不多的相处中的重大事件吧。
我和先生一结婚,婆婆的目标很明确,添丁。我们去年5月中旬结的婚,七八月份我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婆婆就开始暗示我们,身体不好就去看,别怕花钱。每次给我们两个无论谁打电话都围绕这一中心思想无限展开,几乎天天都在讲,我有些烦。
9月初,一场新冠让城市陷入瘫痪,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验孕棒两条杠了。本来先生的工作性质就是进了单位大门想再出来,就得请假,何况这样的大背景之下,我们想见一面,完全不可能。婆婆得知我怀了之后,第一时间给我转了500块钱,我没要她的,毕竟她这个年纪,500块钱不是小钱,再加上公公住院,连呼吸都要花钱,要她的钱我于心不忍。
整个孕早期,在同事们的大力支持下,我靠着大白菜莲花白和马铃薯,也算是顺利度过,期间同事们如果谁有幸去一趟农贸市场抢到一些荤腥,一定带我改善伙食的。网课核酸健康码,使整个孕早期忙碌又充实,我内心比谁都希望形势好转,我和遥远的先生能够早日见面,因为一个人真的很难熬。同事们把我照顾得很好,可我内心还是依赖先生的。
国庆,公公病危,我和先生到处打证明写申请,终于突破重重关卡,回老家看望公公,彼时老人家坐在轮椅之上,形容枯槁。先生端屎端尿,悉心照料,老人家身体依旧不见起色,天天寻死觅活。
拨开云雾,10月17号,开学了,胜利的曙光总算照到了我。先生请假留在病榻前照顾老人,我不得不一个人踏上回家的旅程,依旧是重重关卡,披荆斩棘。少有的他不在单位又不在我身边的日子,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透露出许多进退两难。我知道这时候我不能闹脾气,我不想他在他爹面前留有遗憾,虽然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去医院产检建卡。后来是同事花花陪我去的医院,印象最深刻的是一次性抽了四五管血,疼痛又委屈,我抱着花花的胳膊哭得撕心裂肺,我是一个抽血都能痛哭的人。
11月中下旬吧,公公没见好转,好歹稳定,实在不能全家人守着一个病人没有经济来源吧,婆婆三催五催,先生预备回单位了。9月份到如今我们每天都在捅喉咙、传两码,因为这个原因,先生拖到12月十几号才进了单位的大门,期间他终于逮着机会尽了大半月当爹的责任。
12月25日圣诞节,公公去了。我和先生回老家奔丧,此时我们的宝宝大概四五个月。我拖着身子不大方便,大家倒也十分照顾我,看着家里乱七八糟,着实不忍心让先生一个人上跑下跳,于是我尽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婆婆在厨房放了一盆还没熬制成猪油的肉,以及我叫不出名字熬制猪油的原材料,从早上一直放到晚上,婆婆还是没有动静。
我让先生把它们全部清洗干净,撸起袖子开始切切切,熬熬熬。期间婆婆说了好几遍让我放着不要动,她自己会整,但是她从来没有在厨房停留过,一直出出进进。期间我娘家亲戚来过,婆婆进来让我去招呼他们,我洗洗手去了,送走他们回厨房一看,一切还是我离开之前的样子,大盆里的原材料似乎多了些,婆婆依旧进进出出,还是随口让我放下等她来,腿上的动作却是没停过。我无语凝噎,继续切切切熬熬熬,等到猪油装罐的时候,我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甚至走路都要稍微扶着点。
公公的后事办得还算顺利,期间唯一的小插曲是撕孝布那个环节。因为我有经验,婆婆让我带着先生的堂姐妹们把孝布扯了,这个活不累,我能胜任。我和婆婆在尺寸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堂姐妹们来下祭的时候是杀了猪赶着山羊来的,这在我们当地是最高规格的下祭。下祭来的人要祭奠,祭奠时要分发孝布。堂姐妹们在广开孝布的前一天就赶着山羊来了,她们四人的孝布和先生他们兄弟三人的孝布都是婆婆一人撕的,是六尺的。婆婆的意思是,就先生他们兄妹7人开六尺的算了,其余的全部开成三尺的,让我带着他们撕。我心下疑惑,那先生的堂哥呢?堂姐妹们的先生们呢?统统三尺吗?他们的身份按道理要和堂姐妹们是一样的标准吧?如果区别对待万一别人有想法呢?我问婆婆。婆婆撂下手里的剪刀,说了句什么由我做主之类的话,出去了。我后知后觉婆婆生气了,很明显我现在没有时间跟她解释,心想等一下再说吧。后来先生若有所指地让婆婆不要小家子气,言外之意孝布就该统一标准,别为了省一点点布料钱到最后得罪人。
办完公公的后事之后,寨子里开始传言,过完年婆婆要和我们去贵阳伺候我,直到我坐完月子再考虑要不要回老家。为此族里一个有威望的大婶还批评我,让我不要太自私,让我替先生的二哥考虑一下,他的一双儿女孤儿寡崽的(村里人管非妈妈带大的孩子叫孤儿寡崽),让我把婆婆留下来照应二哥一家子,等快临盆了再叫婆婆去伺候我。
我大脸懵圈,我们什么时候说了要婆婆伺候了?她决定要和我们去贵阳不是为了去看她反复多年的妇科病吗?怎么就成了专门去伺候我了?还要伺候到我坐完月子?
新年开年,婆婆因为妇科病摘除了子宫,医生特意强调让她注意私处卫生。出院后在我这里修养,原本无可厚非,就算单身公寓顶多只住得下我和先生两人,我们还是临时给她支了一张小床,用柜子勉强遮挡,说实话我个人觉得很不方便。这时候我怀孕已经六七个月了,马上进入孕晚期。先生是辞了职的,因为原单位的性质,照顾不到我。白天他们母子二人待在公寓,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步梯六楼上上下下,有些时候下班回来,中途要歇三四回才能到家。
婆婆修养的这一段时间,晚上十一二点还在刷抖音,内容几乎都是关于恶毒儿媳如何虐待婆婆,或者是两口子离婚之后女方过得多么凄惨,反复刷,公放,最大音量。一直如此,不知道有没有考虑到我第二天要上早读,我一直让先生提醒她早点休息,暗示多了,先生很不耐烦,但还是会提醒。有一点我很不能接受,婆婆用卫生间从来不关门,无论是洗澡还是上厕所,上小号从来不冲厕所……
单身公寓狭小的空间,挤着三个成年人,日日夜夜,我越大受不了,后来终于变的冷眼冷色,也不回家吃饭了,后来哪怕晚上十点钟了我还没到家,他们母子二人也没有人问一声我要不要回来。
第一次爆发那一天,先生把平时我让他提醒婆婆的那些话添油加醋说给婆婆听,说我如何如何嫌弃她,他带着他妈摔门而去,回老家了。个中委屈,没有办法用语言精准表达。那一次我和先生怎么和好的我也记不得了。
5月份,重头戏来了。我预产期5.25,过完五一我就没去上班了,我的妈妈也暂时放下工作,来照顾我日常起居,先生暂时找了一份工作,朝九晚五,周末双休。为了避免开年和婆婆相处时那种大的家庭矛盾,我妈妈一来我们就咬牙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两居室,也方便我产假结束后妈妈过来帮忙照看孩子。
妈妈来了一两个星期以后,婆婆也来了,带了一只老母鸡,一只大鹅,都是杀好的,以及满背篓的枇杷。看着她风尘仆仆的样子,我难免有些心疼。婆婆来的第二天,把她的衣服全部洗了,由内到外从上到下,无论大的小的,全部洗衣机混洗,我提醒她贴身衣物最好手搓,毕竟洗衣机真的不会很干净。她回答我一些什么农村人就是这样的奇奇怪怪的话,转身下楼说要给我买新的洗衣机,等我妈告知我婆婆去向之后我是着急的,怕她不认识路,更怕她真的买一个新的洗衣机上来坐实我嫌弃她不让她用洗衣机的罪名。没有办法,我挺着肚子,顶着烈日,下楼找人,好一顿劝说,她才悻悻地跟我回来。后来她再没用过洗衣机,我是这意思吗?
除了洗衣机事件之外,婆婆在贵阳期间的日常也非常迷惑。她本身平时不是爱做饭的人,我曾和她开玩笑说,我嫁到她家也算两三年了(从领证开始算),第一次吃她炒的菜是不放盐的那种。按说自己不爱做,别人做啥吃啥不就好了吗?哪曾想我这位婆婆大人尤其会说话,每次我妈按照自己的习惯或者我的喜好把食物端上桌,婆婆总要点评一番,某道菜要是用哪种方法做就好了,某道菜应该怎么做的,如此云云,不绝于耳。听得多了我是有想法的,毕竟我妈是来伺候我的,不是来给我婆婆当丫鬟使唤的。
我妈每次去买菜的时候我婆婆都会跟着去,快付钱了就和我妈抢着要付钱,等我妈推脱不过,放弃挣扎的时候婆婆总是找不到自己的钱包,把全身上下的口袋都翻了个遍,嘴里连连我钱包呢我钱包呢?如果是用手机支付,婆婆也有她的小妙招,掏出手机之后一番操作,最后拍打几下,说这破手机怎么又卡顿了!这鬼手机怎么扫不了二维码呢?次数多了我妈直接不陪她演了,随她嘴巴说得多么甜蜜,我妈都果断买单走人。婆婆心情好就拎一下口袋,心情不好就全程空手陪跑,当散步了。
白天我先生不在家的时候几乎都是婆婆的专属美容觉时间,或者坐在客厅刷刷某音。只要听到钥匙扭动的声音,我婆婆又戏精上线,三两步瞬移到厨房对我妈说,我来做这个吧,我来做那个吧。搞得我妈也非常无语。每当我看不下去要牢骚几句的时候,我妈总是拿眼神警告我不要多嘴。可我内心真的超级烦的。
按照老祖先的传统,我生孩子是老公家,是婆婆家添人进口,我妈作为老丈母娘过来搭手照顾我是来帮忙的,是客。可自古以来哪有让客人掏钱又出力,干完活还让主人家挑三拣四的?越想越气!
我生完孩子是要住月子中心的,这一点两个妈妈都是知道的,她们一开始都一致认为我就是在浪费钱(我自己花钱定的月子中心,自己掏钱做产康)。我告知她们月子中心的好处之后,妈妈认为,女人生孩子不容易,有能力的话去月子中心享受一下也是可以的。婆婆说,你以为你不去月子中心我服侍不好你啊?想当年你二嫂生谁谁的时候还不是我去服侍的,也不见孩子服侍出什么毛病来,我做的食物也不差呀,你二嫂月子期间吃了17只鸡呢!不吃就没有奶……
婆婆一番言语当中,我只记住了她说我二嫂吃了她17只鸡。婆婆也经常把她当初伺候我二嫂如何成功的光荣事迹挂在嘴边。有一天我就没忍住,去找我二嫂打听,二嫂说,当然好了,孩子睡觉她就睡觉,孩子一哭她就抱来找妈妈,说孩子饿了,哪怕十分钟前才喂完。在婆婆眼中,只要孩子哭就是饿了,饿了就要找妈。我了然,婆婆再吹嘘她那些伟大的历史,我再没理过她。
开奶师是我生完的第二天晚上才来医院给我开奶的。婆婆是从我出产房开始逼着我给孩子喂奶的,我说我现在没有奶,婆婆让我硬挤,我回挤不出来,她就要上手帮我挤,被我妈拦住了。后来我尝试给孩子喂,孩子饿得哇哇大哭,就是不含咪咪(后来开奶师说因为孩子太小,而咪咪的头又短又粗,孩子含不住),婆婆见状又要上手,幸好她儿子兑奶粉进来得及时,我逃过一劫。
护士第一次来抱宝宝去洗澡之前,通知我们需要代哪些东西,我们没有经验,一概没有,于是我先生现跑到母婴店去买,我妈昨天晚上照顾小宝一夜没睡,这会儿在补觉。正是这个空档,我因为麻药过后疼得厉害,护士说过实在受不了就按铃喊她们来处理。婆婆在病床前玩手机,正如迷,再加上前几次不愉快的经历,我赌气不叫她,自己忍痛挣扎着去按铃,未果,我痛得在病床上龇牙咧嘴,下半身动不了,上半身痛到扭曲。直到先生采买回来,婆婆始终没有抬一下眼皮。先生边打铃边问,你怎么也不叫妈帮你?婆婆附和,对啊,你应该叫我的。呵呵……
后来婆婆帮我盖被子碰到输液针管,导致我左手肉眼可见肿得老高,不得不请护士换只手重新扎针,后来婆婆用开水给宝宝兑奶粉,后来婆婆在宝宝哭的时候说宝宝做梦,梦见送生婆婆逗他,说他妈死了……
终于在我出院那天早上,先生亲自把他妈送上了回老家的车。婆婆本不想走的,她说要看着我出院再走,先生怼,你在这里反而让我忙不过来,反正我们出院直接被接到月子中心,你还是回去吧!然后婆婆就走了。忘记说了,之前她给我存的土鸡蛋,由于时间太长,全部都变质了……
月子前期非常顺利,坐到一半的时候,先生突然左上肢疼痛厉害,坐立难安,一个大男人甚至痛到不停哼哼也无法缓解。去医院一查,肺部积水。没有办法,只得入院治疗,期间所有费用我掏(先生之前上班的地方老板不按时发工资,并且到后面直接联系不上,先生气急,把老板仲裁了,据先生所言,官司至少打到10月份,大概率要到11月份左右才能拿到那一笔窝囊费。对于出钱给先生治病这一点我毫无怨言。)月子期间婆婆打过一两次视频,中心思想无非想见见孙子,劝先生配合治疗,别怕花钱。这番话说得可太漂亮了,可是我不想听。
满月之后先生身体尚在康复中,不能干重活,只能三十岁的年纪去和四五十岁的老大哥们混了个城管的工作,每天踩点站岗,却是也不是辛苦的活。婆婆听了不愿意了,连声幺儿你咋不多休息一段时间,你的身体吃得消吗?实在有经济压力我们相互帮衬一下嘛。话是话,事是事,婆婆从来没有给过我们钱,哪怕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也只是嘴巴上帮忙而已,除此之外她甚至背着我们跟我妈讲,让我妈有钱的话支援一下我们,到此我彻底不对婆婆抱有任何希望了。
昨天(本文是吵完架后的凌晨睡不着有感而发的)我们吵架,说到婆婆用洗衣机洗内裤,说到以上种种,先生果然站他老妈,说她老几十岁了,做什么你都看不惯,做什么你都要讲她,她当然和你住不惯,当然不愿意来带孩子啊!当然!果然!先生把婆媳矛盾全部归咎于我脾气暴躁,我无语。
想起之前先生偶尔抱怨我在家除了拔奶就是洗奶瓶,竟然还天天喊累!说他一下班我就把孩子丢给他,说我这烂脾气不抑郁都要抑郁,说我母乳瓶喂是我自己作的,说我就是因为受不了亲喂的痛才不拿给孩子吸,质问我亲喂能有多痛?能痛死人吗?我气急问他,我是不是就该剖腹产的时候下不来手术台,他气急说是。想起一出月子会所先生就以要上班为由不顾我的反对选择分房睡,想起孩子二月闹的时候半夜不睡觉非要抱抱,想起那些我弯腰驼背蓬头垢面奶孩子,先生把门一关全部屏蔽的难熬日子,真的好委屈。并且他还时不时开玩笑,问我现在有多少斤,说我肚子里是不是还有一个,这些我哭得一点都不好笑,他经常说!
每每想起这些我都很矛盾,因为他除了晚上睡觉把孩子丢给我自己跑到另外房间关门呼呼大睡之外,其他方面做得的确无可挑剔。我们家住在离他上班的地方七八公里,他每天中午都会回家给我煮饭,早上去上班之前也会雷打不动给我准备早餐,我在家真的只带孩子,家务从不插手,全部都是他一人包揽,细节满分。我承认离了他真不会再有人这么惯着我,但是他昨天说的话以及吵架的态度又真的很伤我。昨天我睡之前把卧室的门锁死,我知道他每天去上班之前都要看一眼孩子,我就是不想给他看,至少今天不行!
早上起床,客厅的小桌子上果然放着早餐,是我平时常吃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