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上天等人气喘吁吁跑回了镇上,才放慢脚步。朱敏儿嘻嘻笑道:“少爷,你跑得真快,一点儿也不像一个胖子的步伐。那帮强盗一定是与西门一流狼狈为奸,想要抢夺花仙子。少爷,你真是机智,我当时都有点懵了。”
朱上天轻弹了一下朱敏儿的小脑袋瓜儿曰:“咱们家敏儿就是聪明!猜中了劫匪,还知道你们家少爷机智过人!”
朱敏儿对朱上天做了个鬼脸说:“羞羞脸!”她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仿佛并不曾受到惊吓。
而朱上天看着朱敏儿的脸,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酸。因为朱敏儿脸上有块深红胎记,一些嘴薄之人也连同敏儿一起中伤,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是朱上天无意间从朱府下人口中听到的。比如说:“人以类聚,丑男丑女是绝配,活着就是笑柄!”
朱上天轻声道:“敏儿,你饿了没有?待会儿回府,我叫阿全帮我们去厨房拿些吃的。我在床底下藏了两壶贵妃酿,还是我在去年中秋家宴上偷偷私藏的。我们痛饮一翻,就当庆祝今日劫后余生。”
朱敏儿笑盈盈曰:“就知道少爷最好了。我要吃鸡腿,还有肉松,最好放点辣椒……”朱上天等人一路上边说边回。
就在一月溅星河的夜晚,朱府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子时,朱上天正在床榻上做美梦,哈哈呼呼的,睡得极香。而这个“不速之客”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上了朱上天的床榻。
星光溅入寝房,隐隐可以看见有一双发着幽幽绿光的眼睛,吐着蛇信子儿的异蛇正对着朱上天,正是花仙子。而朱上天却还躺在床上,张着嘴,流着哈喇子儿,状如死猪般,浑然不知。
只见花仙子猛的一颤,化为一缕流光闪电般的窜进了朱上天的口中,沿食道而入,直至下丹田的气海位置。
准确来讲,朱上天的气海多年前便为人所废,将来不可能有所作为,更无法修行,何谈凝丹入道,只能做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废柴。
寝房中,朱上天忽然惊醒,只因腹痛不已,以为是寒气入体,盖盖被子便好。可是他越发难受,刚想呼人进来,却不省人事于床榻上。
视野一转,位于气海位置,化作流光的花仙子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到了位于臀处的居髎穴。
此刻,花仙子现身于一空间阵法中。周遭一片混沌虚空,而在空间阵法的中心凹槽处却悬着一拳头大小、棱角分明的蓝色冰晶,隐隐有着玄冰鱼龙之威附着在上面。蓝色冰晶中还包裹着一缕十分微弱的灵魂残片。
如果有活了长久岁月的老怪看到这一完整法阵,定然会认出,这就是上古传说中由天地自凝而成的万古第一奇阵:乾坤壹阵,又称玄天斗地。即便是这方天地至强者见了都会眼红,想要据为己有。
而花仙子之所以会来,并非偶然。主要是因为它误食了朱上天的鲜血,并发动寒毒攻击,结果遭到乾坤壹阵的反噬,还被其所控。乾坤壹阵乃天地灵物,它与朱上天从某种意义上是一体的,具有极强的护体意识。
只见花仙子被鱼龙之晶用寒冰包裹,缩成一团,继而变成了一个冰球。之后冰球徐徐升空飘至鱼龙之晶的正上方而相互作力,两者之间隐隐有滚滚雷芒闪现。
此刻,鱼龙之晶越来越小,冰球不停转动,两者逐渐相融。最后,冰层破裂,竟分解出一个紫色郁金香状的花形祭坛和一枚有着黑白旋纹的蛋。鱼龙之晶湮灭之际,花形祭坛缓缓落入阵法中心凹槽,祭坛上悬浮着一缕灵魂残片。蛋则被抛飞了出去,破碎虚空,没入了朱上天的排肠中……
第二天早上,朱上天微醒,屁股猛的一个激灵,竟下了一枚蛋。朱上天突感异常,立刻下意识的一抓,拿到眼前一瞧,竟然是一颗黑白旋纹的蛋。他顿时傻眼,怀疑自己成了“会下蛋的公鸡”。
朱上天心想:难道和昨天晚上肚子痛有关?还是白天吃错了东西?……
一阵胡思乱想后,他头疼不已,屁股更是悲惨,已经不能用言语表达,仿佛里面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大战,疼的要命。
此事绝不能让人知晓,不然丢脸丢大发了。朱上天又转念想: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管它那么多呢。可是这蛋怎么办呢?冰凉凉,硬邦邦的,砸也砸不烂。还有弹性,要不要扔掉呢?
考虑了一会儿,他打开窗户,猛的用力,直接将蛋扔向了天际……
紧接着,一枚蛋从天而降砸中了朱远山的头颅,他的脑袋顿时一阵生疼。平日里显得温文而雅、谈吐不凡的朱远山一下子便怒了,捂着脑袋不由自主地说道:“哪个挨千刀的王八蛋,敢往老子头上乱扔东西,来人啊……来人……”
而坐在朱远山石桌对面的女子,却被他这一判若两人的举止给惊呆了。这女子是游龙镇四大美女之一的何疏影。“疏影”二字取于诗句:“疏影横斜踏水间,暗香浮动月离迷。”
何疏影还是游龙镇何家家主何鼎元的千金,何鼎元对其宠爱有加。而朱远山是朱府二老爷朱彦斌之子,朱上天的堂兄。
他们二人今日在这玉石亭中相谈,是朱、何两家长者特意安排的。看两人是否聊得来,欲准备亲姻之事宜。
按理说,应该是朱府上门去向何家提亲。奈何,今日是朱府二老爷朱彦斌的寿辰,欲摆几十桌寿宴,好生庆贺一番。同时借此机会,让朱远山与何疏影见上一面。长者们在朱府厅堂内饮茶议事,还有不少受邀的宾客纷至沓来,欲为朱彦斌贺寿。
两人初识,朱远山丰神俊朗,皮肤白皙,恰似翩翩少年郎。他文质彬彬又饶有风趣,逗得何疏影几番用丝帕儿遮掩笑意。如果换作一般的女子,一定会被他独特的魅力所征服,对他投怀送抱,痴迷不已。
而何疏影一袭紫衣,朱唇皓齿,冰清玉洁,天生丽质,笑时,会露出两个迷人且浅浅的酒窝。但她一直是一副中规中矩,知书达礼的模样,并无半点逾越男女之举。
何鼎元曾许诺,只要是在门当户对、男子品行端正的情况下,何疏影一许芳心,可自行挑选佳偶。可见何疏影在何鼎元心中的份量有多重。上次,她就拒绝了四方钱庄少庄主于鸿志,因此何疏影的眼光极高,对爱情向往,却不盲从将就。
朱远山开始还有几分把握俘获何疏影的芳心,可是恰巧不巧,飞来横祸,令他出糗,暴露了本相。他虽然很快变声,故作镇定,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儿打鼓。
果然事与愿违,只见媚人心魄、亭亭玉立的何疏影站起身儿来,对朱远山行了个退礼,便言语曰:“朱公子,我看时日不早,家父他们应该等得有些着急,我就先行一步,告辞了!”
朱远山也是觉得尴尬不已,就对何疏影回话道:“疏影小姐,你不要误会……我是……刚才我是被……”结果没等朱远山把话说完,何疏影就已经携不远处的侍女退出了亭落,渐行渐远……
这时,朱远山一个人驻足在玉石亭的石桌旁。只见原本尴尬谦和,还有几分笑意的脸庞顿时变得愤怒之极,他重重地拍了一下石桌,将桌上的茶杯震倒,茶水溅落一地,果盘及果肉都被他气急败坏地扔入了云梦湖中。
之后朱远山的脸又变得阴险狞笑起来,将已垂下的手立于离胸约三寸的位置,五指缓缓紧握成拳,似乎在打什么歪主意,又像是在暗下什么决心。
他自言自语曰:“何疏影,四大美女之一,除了我,任何人别想得到你。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女人……”他的眼中带着一丝丝淫邪之意。一缕金黄的阳光照射在他脸上,好像更加放大了他内心的欲望……
朱远山回过神来,又开始找是什么东西砸到他的头,害得他亲事告催。他发誓,定要找出始作俑者报今日之仇怨。如果朱远山知道是谁扔的,非扒了那人的皮,抽了那人的筋不可。
可是他找了半天,石桌下、草垛里,周围都没找到那东西的踪迹。询问下人,下人说没太看清,因而模凌两可的说,好像是石头,又好像是一粒珠子,继而从朱远山的头部弹飞了出去,还弹飞出去很远;下人猜测,物体应该是掉湖泊里了吧……
其实,黑白旋纹的蛋弹飞到一小径上,恰好跌落到了捧着茶盘的朱敏儿脚下。朱敏儿脚一硌,眼一看,发现是一颗奇怪的蛋。
她捡起来,擦了一下蛋表面的灰尘。朱敏儿也不知道这冰凉凉,有弹性,黑白色的蛋是什么蛋?
心想:既然捡到,那就回去煮了吃,或给柴房里母鸡孵化一下,说不定能破壳出一只异禽来。之后,她便将蛋收入到了袖口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