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一直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1
今年开学,我一个人拖着行李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上学。在大学里第一个认识的人是我的助班,一个阳光,好看,爱笑的大二师姐。
报到那天,刚好遇到下雨,在地铁出口等了好久。来到学校已经是旁晚了,我扛着行李从地铁站到学校,累到实在不想动。
可能太晚了,学校里稀稀落落只剩几个人。在班级登记报道处等着我的是她。登记完之后,助班帮我把行李从教学楼拖到宿舍7楼。那一刻真的好感动,在她那我突然感到了家人般的温暖。
军训期间,她总是一有空就来“看望”我们,为我们送水,照顾身体不适的同学,为我们找来箱子保管手机,恳求教官把我们安排在最轻松的方阵。
她带着我们慢慢融入这个陌生的环境。告诉我们哪个社团最坑人一定不要去,那个部门最好玩,那门课可以不用听,那门课是重点,一定不能逃课…
竞选班干时,她也在不停地鼓励我们,告诉我们要抓住大学里每一次上台的机会,超越自己。
…
2
军训结束之后,我们班组织了第一次班级晚会。教室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气球和彩带,桌面上摆满了吃的,灯光闪闪,煞是好看。我们都对这个晚会充满了期待,万事俱备,只等待学姐。
可惜我们最后没有等来我们的助班,她在群里发了一条深表抱歉的通知:
“我这几天有事回家,不能来了哈,你们玩的开心,…先撤了哈,再见”
我们虽有一点遗憾,第一次班级晚会,助班竟然没能到场为我们主持。但那天晚上我们还是玩得很开心。
只是没想到她的这句再见,原来是再也不见。
3
她回去之后,再也没有在群里和朋友圈里出现过。我们都以为他忙着什么项目,也不打算打扰她。毕竟我们也加入了部门,忙着自己的事。
直到最近,她被检查出身患重病的消息突然传开来。病床上的她脸色苍白憔悴,往常的大眼睛毫无血色,一点光彩都没有。估计这是为了拍照才勉强睁开了点。她脸上和手上插满了管子,拳头紧紧握着,她的痛苦可想而知。才短短2个月,她就像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我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一个月前带领我们的班助。看着照片,心里有说不出滋味。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结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阵剧痛。
她才19 岁呀,人生恰似初起步,阳光明亮且温暖,她的生活不应该被夺去光彩,更不应该留给冰冷的病房。在我心里,她早已是带给我温暖的姐姐,我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对于一切感觉到很无力。
学校领导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高度重视立即要求学生管理部门和她所在系与家长取得联系,了解情况后迅速开展了募捐活动。推文发出不到24小时,就已经通过轻松筹筹得金额突破了10万元。
接连几天,这条链接都在朋友圈刷屛,不管是否熟悉她,是否和她共事过,大家都一起和时间赛跑,和疾病抗争。共同助力我的助班师姐。
即使身体处于困境,生命依然可以拥抱善意和希望。
4
“我还想好好活着,我还有好多事要做,我的人生不应该就这样匆匆结束”
可能是她太好了,连上帝也喜欢她—这朵本该灿烂开放的花就这样匆匆凋零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面目狰狞的通知“我系的××同学因抢救无效已于今早凌晨离开人间…”我瘫软在地板上,面对着天花板,就好像被困在了冰冷又无法挣脱的牢笼里,久久说不出话。这到底是生命无常还是人生如梦。上一秒还在说说笑笑的人,下一秒就再也见不到了。生命的脆弱与悲哀,让人感慨也让人无奈。
“去往天堂的路上,不再有忙碌喧嚣,擦干眼泪,生命无常,明天的太阳,照样希望”一首《天堂里没有悲伤》在耳边响了起来,我擦干眼泪,向宿舍楼走去。
人世浮沉,繁华落尽,一夜凋零,归于尘埃。是哭也罢,是痛也罢,是舍也罢,是不舍也罢,最终你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