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布达拉宫,他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他是世间最美情郎。
――仓央嘉措
火车在青藏铁路上奔跑了两天两夜后,于2019年4月7日下午六点终于到达西藏中心城市拉萨。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地方,那个让我收获陌生人温暖的地方,那个让心灵得到净化的城市,那个有信仰充满虔诚的城市,那是个弥漫着甜茶,酥油茶,青稞酒香味的城市,那里有美丽奢华的布达拉宫,有信徒一路朝拜的大昭寺,还有酒色酒香的八廓街,那里还有最好喝的甜茶,有最正宗的藏面,和琳琅满目的转经筒和世界上最白的哈达,还有庄严肃穆的色拉寺,和不拘一格,矗立于半山腰的哲蚌寺,那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有最蓝的天和最白的云。
下车后,背着大包,穿过长长的街道,来到八廓街附近,找到我们提前预订的青年旅社――那蓝摄影国际青年旅社。这一带旅馆遍地,青年旅社也是数不胜数,因为每天都要接待大量背包客和旅行团。我们选的这家,价格实惠,环境舒适。我选了一间10人的女生间,25RMB/天,喜欢人多热闹,而且墙壁上写满了故事,而且宿舍外面有专门给背包客安排的旅行桌,经常有人弹吉他唱着民谣,喝着啤酒讲故事,充满了文艺气息。同伴Mr.Li未曾接触过青年旅社,觉得集体宿舍的生活无法适应。于是很土豪的和旁边的一位锡纸烫男孩开了一间双人豪华单间,158RMB/晚(锡纸烫男孩: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这位男孩也是我前面说的马拉松男孩,接触后发现,是一妥妥的阳光少年,相处起来很舒服)。因为Mr.Li下车后有比较严重的高反,于是叫他早些回宿舍休息,含几片西洋参睡觉,缓解高反,增强免疫力。约好晚上忙完一起出去吃饭。
回到宿舍,一放下行李,我就想去混个脸熟,奈何宿舍空空如也,想着大家都在外面耍还没有回来呢。这一习惯也是在大学期间兼职工作时养成的,每到一个人多又陌生的地方,我会先跟周围的陌生人打个招呼,哪怕笑一笑也好。我最怕那些每天跟你低头不见抬头不见的人死盯着你,半天不说一句话,阴得能把人的风湿病勾出来,而你还不知道对方是心存好意还是恶意,尤其是你工作后,相处不好,就各种给你“穿小鞋”,这样的想想就心里发毛。所以,我常常摆开阵势,先入为主,尽管有时候笑起来有些傻,但我真诚啊。
绕着宿舍走了一圈,数了数有人住的床位,算上我刚好5个人,这是真幸运。还好现在是淡季,若是旺季那个时候过来找住宿,估计就只能够打地铺了。找到洗手间,准备洗漱,把乱糟糟的自己整理干净,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相当于三天没洗澡,在内地,这个季节,三天不洗澡是会被拉出去“枪毙”的。其实这也只是开玩笑的说法,主要是火车上坐太久了,小腿有一点水肿,洗个热水澡通经活络消肿得快。
拉萨是一座时间很多的城市。作为一个自由的背包客,优势就在于,在这里,你不需要太赶时间,你可以悠哉游哉的做完想做的事,听着想听的歌,走过每一条熟悉的街,想念着该想念的人,然后慢悠悠闭上眼睛,懒洋洋的伸个懒腰,躺在布达拉宫门口晒太阳,享受大自然赐予的雷霆雨露。
世界一片混沌,回归自然,佛是未来人,人是未来佛。
洗漱完毕,铺好自己的床,看看攻略。没多久,就有两个室友一同回来了。于是,我先入为主,展开话题。很快,我就和这几位背包客聊上了,陆陆续续几个室友都回来了,其中有和我一样大学毕业出来旅行的山东小妹秀娟,还有信仰佛教的妙音前辈,她是净空法师席下弟子之一,她是云南人,喜欢学佛,喜欢旅行,喜欢养生,自己创业,每天坚持打坐念经。和她交谈,如沐春风,神清气爽。她说,她早就爱上了西藏,这里的天空和这边的人,这些可爱的藏民,让拉萨到处弥漫着信仰,每一年她都会回来一次拉萨,也许呆一天,也许是半个月,也许是大半年。接触后,发现妙音前辈真是一本移动的百科全书,同时还是哆啦A梦里面的那个百宝箱,不仅会懂佛法,而且还会中医养生(比如四季养生,艾灸养病,保健按摩,中医药膳等),更会道教的长生运动法(比如打坐练气,五禽戏等),背包里有着各种的泡脚粉,真是让我这个中医学专业毕业的所谓的大学生自愧不如。还有在拉萨做着义工的熙熙,自由潇洒,喝着酒弹得吉他,还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敢爱敢恨,以梦为马不负韶华,果真也是一个性情刚烈的女子。还有一个室友阿沐,四川人,准备在西藏找工作定居,她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大约一个小时,说了关于她的家庭还有自己。她说,她有自闭症,不喜欢和别人交流,但是看到我就想拉着我和我说话,她说,你笑起来好开心啊,那么阳光,我就莫名的喜欢和你说话。我说,其实啊!我脾气古怪的很,不认识我的人都觉得我好相处,认识我的人很多都受不了我,说我性子急又比较自我。这次来拉萨也是想放下这个包袱,把性子历练历练,我说,有时候啊,大家都光做自己去了,却伤害了很多在乎你的人。阿沐说,但是我看着你就很有安全感,不知道怎么的,就很想去认识你,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我说,是呀,仓央嘉措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只剩下陌生人相互温暖着。也许是我们前世的擦身而过才换来了今生的秉烛夜谈,我遇见你,都是注定好了的。我看着眼前这个灵魂里透着香气的女子,实在难以把那个患有自闭症的阿沐联想到一起。也许,自闭症不是真的,都是因为享受孤独惹的祸吧!还有一位藏族小美女,拉萨本地人,名叫米亚,家族上都不食荤,素食主义者。这是我在西藏遇到的第一个食素的本地人,阿弥陀佛么么哒。米亚看起来小小的,在这个青年旅社做长期工,负责整理房间和保持卫生,做事勤勤恳恳,井井有条,常在楼上,我看着她在旅社里跑过来跑过去。刚开始不熟悉的时候,比较害羞腼腆,熟悉起来后,发现她难得的天真,很可爱,内心深处有一颗柔软的少女心,她说,以后想找一个诚恳的男孩子,踏踏实实过日子,养个娃,男的取名叫白玛××,女的叫拉姆××,然后,从小就告诉她们呀,白玛/拉姆呀你看,你生活的地方是最美丽的拉萨,那里有最奢华的布达拉宫,从小你就看着最蓝的天,最白的云,闻着满世界的格桑花香,你听,那大昭寺内外的诵经声,就是藏民为你在祈福呀,他们说,白玛,我们的玛吉米亚!这是你的故乡,这是生你养你的地方,记住你的阿爸阿妈,没有她们便没有你呀!扎西德勒,平安长大!……
我忽儿记起我阿妈很小的时候对我说过,她好像是说,儿呀!简单才是生活的本质呀。现在似乎是有点了解了,但我亲爱的阿妈,时辰仍是未到呀!
西藏真是一个好地方,这里的旅行团有一个最贴近藏魂的宣传,接近了西藏的本质,他们说,每一个离开西藏的人,都深信自己还会回到这里!而每一个还没去过西藏的人,都深信有一天会踏上那片土地!这些人有些是深爱着这片土地,有些是外地的生意人,但是至少他们曾经都来过,带着激情。大伙聊着聊着,不知不觉晚上十点半了,互相道了晚安,好梦。
随后,约了同伴Mr.Li一起吃了晚饭,休息了之后精神看起来好多了。我在旅社附近的牛肉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20RMB。他在附近的餐馆点了一个菜,价格35RMB左右,然后我们又在附近的候鸟咖啡厅,点了两杯饮料,蜂蜜柚子茶和金桔柠檬水,这里平均价格都在18RMB以上。Mr.Li开玩笑说,这里的东西味道是真的难吃,很难让我有欲望再去吃第二次了!我笑着搭话,嘿嘿,主要还贼贵,没看出来都是些外地人嘛,也许就是专坑我们这样的外地人的。突然想起一句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过应用这个场景,不合适不合适。吃完晚饭,道了晚安,回到各自的宿舍休息,约定明天八点一早去八廓街和大昭寺,再找找心心念念的仓姑寺茶馆和大光明寺茶馆。
第二天,迎着东措国际青年旅社旁的小巷往里走是八廓街,通向大昭寺。八廓街的小巷像迷宫一样,七拐八拐,左弯右弯,即使看着手机上的地图还是弄不清楚该向哪儿走。不过不用担心,路上的藏民和刑警都很热情,对这边也比较熟悉,听他们的基本上不会走错路的。问了好几个藏民,终于走上大昭寺附近的主道,是条民俗商业街。附近满是藏族风格的建筑,白色墙体和彩色条纹。
大昭寺门前的信徒正在五体投地式跪拜,一遍又一遍。相传大昭寺是藏传佛教中地位最高的寺庙,从各地赶来的藏族同胞纷纷在此叩拜,每天都有大量藏族百姓在此转经——拿着转经筒、绕着大昭寺一圈又一圈行走,有的则是三步两叩首,最难忘的是两位阿里托林寺过来的格鲁派弟子。磕了20多万个头千里迢迢达到大昭寺朝拜,历时九个多月,换做常人,定是很难有这般毅力和勇气,而且他们是三步两叩首过来的,期间他们要穿越羌塘大草原,那里有蛇虫猛兽,想象不到他们是怎么过来的,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我有缘遇见的这两位信徒,是第一天在布达拉宫广场玩耍拍照时遇见的,一个名字叫扎西尼玛18岁(师弟),一个叫罗衫22岁(师兄),他们说格鲁派三大佛教之一,佛门清净,规定弟子终身不能还俗。所有弟子终身必须有一次朝圣,这次一起过来有8个人,一路靠着搭帐篷,由自驾游和路上的藏民给予食物和水,如今才得以站在大昭寺门前,而他们两个又从大昭寺一直磕拜到了布达拉宫。他们说,来之前他们身上裹着将近十层牦牛皮,现在身上只有这一块了,鞋子也磨破了。还要翻山越岭走路回阿里的托林寺。他们说,我们在等一位大哥哥,他说会送给我们一些返程的衣物和鞋子,约好是下午5点半在布达拉宫白塔这边见面。我问扎西,那你想不想家呀?他说,寺庙是他唯一的家,师父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啊!现在的生活就很幸福了,青灯古佛,佛法经书,粗茶淡饭,简简单单,他说这话的时候啊,眼里都是光。当时,我就在想,扎西找到自己的幸福了,那我呢?属于我的幸福也许还在远方,也许就在眼前。那么,姑且算我还不开悟吧!
这个季节来拉萨很舒心的一点在于,游客很少。正因如此,从各地赶来拉萨转经的信徒们多了起来。他们不愿夏季前来,因为那时游客太多了,各种“扫摄”的长枪短炮,各色冲锋衣……被拍烦了,怕了,只道是,那时的拉萨是属于游客的。
我喜欢的一本书里面说,拉萨没有肯德基,没有麦当劳,却满大街都是德克士。现在看来确是真的呢,有人开玩笑说拉萨的德克士比银行还多。在这里,还有另外一种现象打击了我这个读书人,都知道藏族人喜欢喝茶,但这茶不是成都人、广东人打麻将时喝的那种茶,而是酥油茶和甜茶。所谓甜茶是用奶粉、茶叶、糖制作出来的奶茶。这一发现让我觉得自己特浅薄,导游书上不是明明写着藏族人喝茶是一种日常习惯,是常识?我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书是怎么读的。只有来到了拉萨,才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懂拉萨。不管怎么说,反正,我一下子就爱上了西藏的甜茶。Mr.Li也是。没喝正宗的甜茶之前,为了打卡赵雷带火的阿刁甜茶店,我们两个各自花了18大洋买了两杯阿刁奶茶,感觉味道还可以,就是有点小贵喲。毕竟,后来了解道18大洋可以在仓姑寺茶馆喝4壶正宗的甜茶,大约35杯左右。
其实,拉萨的甜茶馆是很多的,正宗又实惠的,就是八廓街附近两家口碑最好的茶馆――仓姑寺茶馆和老光明茶馆。仓姑寺茶馆的奶茶装在保温瓶里,按磅卖,最小一壶二块五毛钱,大约能喝四杯。还有中壺的五块钱,大壶的十块,可以让你坐下来,慢慢喝半天,品着酥油茶, 尝下糌粑。酥油茶喝起来有种奇怪的味道,有点咸,没有甜茶那样唇齿留香,仔细闻起来倒是还有一股腥味,当地人说里面加了羊奶和酥油,常喝可以缓解高反 。而糌粑呢,没味道,像绿豆糕……不,是极不爽口的绿豆糕,有些难以下咽,像极了奶奶和我说的,她们小时候吃的槺饼。一旁的藏族姑娘开玩笑说:糌粑,外人一辈子吃一次就够了。当然,后来也有当地人告诉我们,糌粑,加点白糖,用手慢慢揉,最后配上奶茶,其实很好吃的。所以,美丽的藏族菇凉,我这个外人恐怕不会只吃一次。
其次光明茶馆的奶茶更好喝,按杯算,以前一杯六毛,现在一杯一块。放一把零钱在桌上,自有工作人员拎着壶为你斟满甜茶一杯,再从桌上取走相应数量的钞票,喝完后很快又会有人走过来为你添满,再从桌上取走一快钱。一般的奶茶馆往往也有酥油茶和各种藏式小吃,比如仓姑寺茶馆有牛肉藏面,5元一碗,份量不算大,但牦牛肉却很多,藏面,粗而硬。牦牛肉,有嚼劲,好吃。炸土豆条5元一份,份量足。还有素菜和牛肉的手工包子,一块一个,比内地包子小很多,没有内地的酥软,比较干。到了中午后也有盖饭,10-15一份,可惜我一次也没有吃到过。老光明茶馆还有特制的炒面,10元一份,很好吃。
本来就喜欢拉萨,这些美食让我一下子爱上了拉萨,这是一座有灵魂的城市。在这里,每个人都是自由之身,没有大城市带给你的压力。在这里,你可以放肆哭,放肆笑,没有人会嘲笑你的表情太过玩世不恭呀。如果你在一个地方,对着佛说出你的心声,回馈你的是阳光还有风声,它们在说,乖,摸摸头,你可以的!
如果你想放飞自我,来拉萨吧!你可以拥有这里最广阔的天空,你可以在这里无限贴近大自然,找到人最本质的东西――真诚、爱与善良。相信我,用心去寻找,你会爱上这里的。
下一次,还要来这里。我知道,这藏文化,悟不透也学不完呀。
散步在拉萨 文/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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