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孩子读了这样一个睡前故事:有一只毛驴,回到森林来探亲,原先他住在森林的西北角,与谁都不熟悉,他回来是探望谁呢?原来不是唯一的邻居老犀牛,不是森林里的每一个动物,而是一棵老杨树。当他和这一棵高大粗壮的老杨树拥抱了好久,还把脸贴在杨树粗糙的树干上,流下了激动的泪时,我也想起了我最爱的那两棵树。
一棵是苦槠(zhu),另一棵是香樟树。
这棵苦槠树,非常高大,我们三个小孩子,一起手拉手还环抱不了它,它比四层楼还要高,它分枝后又分枝,甚至找不到是从哪里延伸出来的。我永远忘不了它,它曾给我带来童年时的美好和快乐。
它有一个横着长粗树干,树干不知是何时被掏成了一个宽阔的“小船”,我们在船里当妈妈,开汽车,驾轮船,船里装满了我们的欢声笑语。
夏夜,我在又巨大又浓密的绿色枝叶下,躺在楼顶的平层,听着它的树叶为我歌唱,“沙沙沙”;闻着它的果子为我送来清凉;望着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对我说悄悄话。
秋日,一阵风儿又一阵风儿吹过它,一串串的果子,从高空跌落下来,躲进落叶里。我像寻宝一样,慢慢地把它们捉出来,装进篮子里,送给妈妈。妈妈用它们磨成粉,熬成粥,煮成豆腐,不但味道甘甜清香,而且清热去火。
我渐渐长大,离开了这棵老槠树,又遇上了那棵香樟树。
这棵香樟树,一进校门,远远的就能看见它。它独自一人,傲然挺拔地守护着图书馆。它的个头也已经赶上三层楼高的图书馆。笔直而粗壮的干,加上枝繁叶茂的叶儿,整棵树宛如一把巨型的绿伞,伞下是三把长条形的水泥靠背长椅,围着它转一圈。
每每天边的云霞将要被黑暗吞没时,我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看上几页书,耳边时时掠过它为我轻轻的歌唱声。渐渐的,四周的路灯亮起,树下鲜绿的景观灯亮起,教室里变得越来越明亮,我该去上晚自习了。
如今,这两棵树都还在那里默默地生长着,歌唱着。虽然我离它们有千里远,但是它们早已在我的心里深深地扎了根。家乡的苦槠树和缙中的香樟树,是我最爱的两棵树。老朋友,哪天才能再见到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