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为了寻找新的椰枣树苗,阿拉伯魔术师回了他的家乡,十天半月不会回来中国。
那么,九龙里和花地里还会发生大白天不见了一个人,或者无缘无故多了两个人,或者其他的什么怪事吗?
八哥认为会:魔术师没来之前,十米长的两个井口粗的大蟒蛇不是来小区捣过乱吗?九龙里和花地里是开放的老小区,总会招惹来一些古怪的东西。
八哥他哥也同意八哥的意见,他断定还会发生别的古怪事情。他神情兴奋,似乎他很期待发生更多的古怪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李婆婆煮菜熬汤的时候放海盐放多了。
小鹏建议找小气鬼中学生讨论一下,毕竟他十四岁了,见识比小学生高很多。
小气鬼果然见识比小学生们高出一筹。他说你们不要瞎猜,水石街有个退休教师,家里有很多藏书,他本人也是见多识广,可以找他请教。
于是这天放学后,八哥他哥和小鹏就去了花地里旁边的水石街,去找退休教师张雄。
张老师听了八哥他哥和小鹏的来意,微微一笑:“俗话说,站得高才能望得远。我又不是天上的鸟,哪能预知未来的事情!”
“那我们飞上天,可不可以预知未来的事情?”
“也许行!不是有飞机吗?不过要先读好书,才能开飞机。”
八哥他哥和小鹏看张老师的神情,似乎准备顺势讲一通大道理,赶紧抓紧时间追问:“鸟儿真的比人知道更多的东西?”
“当然了,鸟儿看见的东西远比人类多。”
“好吧……我们先回家了。”
“先别走!来来来,先做一套眼保健操。”
张老师挡住门口,两个小学生只好又坐下来,听着张老师喊的节拍做了一套眼保健操才回家。
八哥非常同意张老师的意见,因为它自己就是一只鸟,它建议去小鹏家的楼顶观察飞鸟,到时鸟类说了什么,由它来翻译。
小鹏家住在六楼,是九龙里和花地里住得最高的人家之一,楼顶上常常飞来各种小鸟,煞是热闹,丁医生就常在楼顶一边喝茶一边看小鸟。
晚饭后,八哥他哥带上鸟笼,和小鹏一起上了楼顶。
原来丁医生早在上面喂鸟了。
“咦!你们两兄弟也来了。”
八哥他哥和八哥给丁医生鞠了个躬,然后说明来意。
丁医生平时只会低头走路,一听可以听鸟儿说话,顿时精神一振:“早上来了几个山雀,我听它们叫了半天,看神情挺激动的,好像在讨论什么事情。”
八哥扒着鸟笼问:“能不能把它们的叫声学一次让我听听?”
丁医生撅着嘴唇,“啾啾啾啾”叫了一通。
八哥大叫起来:“猎枪!它们说猎枪!”
丁医生吓了一跳:“谁有猎枪?私藏枪支是犯法的!”
八哥继续翻译:“山雀们说九龙里出现了一枝猎枪,花地里也出现了一枝。后来九龙里那枝离开了,剩下花地里的一枝。”
在九龙里和花地里出现猎枪,那这一带的鸽子山雀等等就会受到严重威胁,比十二级台风更加危险。
丁医生更加激动:“快告诉我,在花地里哪一家?”
八哥说:“那请你告诉我吧。”
丁医生一愣:“应该是你告诉我……”
八哥他哥提醒越来越激动的丁医生:“你还没说鸟语呢。”
丁医生恍然大悟,回想一下当时山雀的叫声,又“啾啾啾啾”模仿了一遍。
“花地里十五号?”
八哥他哥对这个答案非常惊讶,因为花地里十五号就是他自己的家。
小鹏问丁医生:“爷爷,你有没有用错鸟词了,究竟是十五号还是五十号?”
丁医生摸头:“当时山雀确实是这么叫的,该翻译成十五还是五十你应该问八哥。”
八哥说:“要不我们回家问奶奶吧。”
丁医生带头反对私藏枪支,所以他灌了一口红茶,嚷着也要去。
再说李婆婆,在家打扫卫生轮到八哥他哥他爸房间的时候,八哥他哥他爸把她堵在房门口。
“妈,我房间很干净,不用扫了。”
话音刚落,八哥他哥他妈说:“谁说干净,象个垃圾堆一样!”又对李婆婆说:“妈,让我扫得了。”
八哥他哥他爸抢过扫把:“我来我来。”
李婆婆觉得难以置信,因为她儿子从来没勤快过。
这时候,八哥他哥两兄弟带着丁医生爷孙俩进屋了。
八哥抢着说:“奶奶,你是不是有猎枪?”
李婆婆吃惊地说:“我怎么会有猎枪,我可喜欢小鸟了!”
八哥觉得奶奶的回答没毛病,奶奶一直疼它,全九龙里和花地里谁不知道。
八哥他哥他妈接话了:“你怎么知道家里有猎枪?你爸爸昨天才买的!”
刚说完,正在装模作样打扫卫生的八哥他哥他爸跪倒在地上:“妈,我错了。”
“难怪不让我进你房间,”李婆婆质问儿子:“猎枪哪来的?”
八哥他哥他爸抹了把眼泪,交待如下:他听小气鬼的爸爸说起乡下人打鸟下酒的故事,心一痒就拜托小气鬼的爸爸去黑市买了一支猎枪回来,昨天买的,马上从卧室窗口伸出去,嘴里“梆梆梆梆”的响,假装自己打了几百只小鸟,还嘚瑟地奖了八哥他妈一百块钱,没想到第二天就事情败露了。
八哥他哥他爸责怪八哥他哥他妈:“不是给你一百块钱了吗?还要招我出去!”
“我没招你出去啊,我对谁都没讲。”
八哥他哥他爸傻眼了:“那是谁泄露消息的?”
丁医生心想:你把枪管从窗户伸出去,还假装打了几百只小鸟,鸟儿们一飞过不就发现了。真笨死了!
“别怨天尤人了,是我发现的。快拿出来,没收!”
八哥和他哥还有小鹏都掩着嘴偷乐,谁也不说穿消息是从山雀那儿得来的。
八哥他哥他爸问丁医生:“能不能让我戴罪立功?”
丁医生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想交待另外一枝猎枪的下落?”
“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九龙里一枝,花地里一枝,总共两枝。”
八哥他哥他爸差点尿裤子:“丁医生真神人也……小二的爸爸也买了一枝,昨天在小二舅舅那儿存了一晚上,今天早上用破衣服包着拿回去东堤他家了。”
丁医生说:“原来是小二的爸爸,难怪情报说这枝猎枪离开了九龙里。”
八哥他哥他爸凑过来问:“是谁给你的情报?”
“不告诉你!”
李婆婆担心地说:“丁医生,小二他爸爸出了名的犟,花这么多钱买的猎枪,能乖乖的上缴吗?”
丁医生沉吟半刻:“先找瑞贤帮忙了解一下情况。”
瑞贤阿姨和小二的妈妈一样,娘家都在九龙里,后来嫁到东堤。这么巧,她家和小二家同一条巷子,还是对门。
李婆婆打电话给瑞贤,那边瑞贤说:“怪不得小二的妈妈和他爸爸吵架了,说什么乱花钱买不管用的东西,原来买了违禁品。”
李婆婆说:“猎枪当然是违禁品了,抓到要坐牢的!有没有办法劝小二的爸爸把枪上缴?”
瑞贤说:“他比牛还犟,很难说得动。如果把他抓走了,他肯定怪罪小二的妈妈,以为她告的状。”
讲完电话,警察也来了,八哥他哥他爸乖乖的把猎枪和铅弹上缴了,幸好是自首,警察只批评了他一顿,没有抓他回派出所面壁思过。
警察走后,李婆婆听到屋外有人拍打小卖部的窗子,以为有人要买东西。出去一看,只见到两只山雀在小卖部前使劲拍打翅膀,却没看见有人。
大家听到李婆婆说奇怪,都出来看什么奇怪。结果丁医生看见那两只山雀,忍不住叫了起来。
“八哥,我说的就是这些山雀。”
八哥用鸟语和两只山雀聊起来。原来,丁医生刚才在楼顶上学山雀鸣叫的情形,被其他鸟类转告了发现猎枪的几只山雀,山雀们觉得蹊跷,就派了两只来找丁医生看个究竟,一来就看见警察叔叔把花地里的猎枪缴走了。
两只山雀很感激街坊们爱护小动物的义举,又打听小二爸爸手中的猎枪的情况,它们为东堤那边的鸟类担心起来。
八哥提议,东堤那边的鸟类还不知道有危险,希望两只山雀能去东堤报信。
谁知道,两只山雀反过来建议八哥也一起去。
李婆婆是八哥的奶奶,她不赞成,万一小二的爸爸拿猎枪出来,那八哥不是很危险吗?
两只山雀说:“就是要八哥去才行,八哥会说人话,我们想八哥在瑞贤家门口大喊大叫。”
“喊什么?”
“就喊小二家有猎枪。”
丁医生拍手叫好:“如果事情败露了,小二爸爸就不敢私藏那枝猎枪了,只有自首一条路可走。而且他想破头也不会知道,是九龙里花地里的山雀揭穿他的。”
李婆婆犹豫了一下才同意:“我要先打个电话给瑞贤,叫她照顾好我家八哥。”
又叮嘱八哥:“如果小二他爸爸拿猎枪出来,你要躲进瑞贤家里,不要逞英雄!”
丁医生大笑起来:“如果东堤的街坊都知道他私藏猎枪,他还敢拿出来吗?不会的!”
于是李婆婆打电话给瑞贤,请她配合山雀们的缴枪计划,瑞贤一口答应了。
后来东堤那边的情况,虽然大家都会猜到结果,不过既然说开头了,我就把它讲完吧:
八哥在瑞贤家门口不停的大喊小二家有猎枪,街坊们正好都在巷子里乘凉,一听就聚到小二家门口吱吱喳喳指指点点。
小二爸爸到底心虚,慌慌张张答非所问,街坊们觉得不对头,纷纷劝他投降。别看小二爸爸在小二妈妈面前犟,可是私藏枪支到底是见不得光的事情,警察一来一搜,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无可奈何只好宣布投降。
投降之前,小二爸爸打个电话给八哥他哥他爸,问他打了几个小鸟,八哥他哥他爸吹牛说打了几百只,不过枪已经被警察缴走,不能再继续了。小二爸爸羡慕得捶胸顿足,说自己一颗子弹都没发过出去呢。
八哥和瑞贤还有东堤的街坊可以证明,小二爸爸向警察缴枪的时候,那张脸真的比苦瓜还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