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发,今年三十一。”
阿花看着咖啡桌另一端的那个人,一个长的一脸忠厚的男人。男人边说着话,边挠了挠后脑勺,面带红晕,局促不安。
阿花没有脸红心跳,只是觉得空气都是胶着的,铺天盖地的尴尬。
阿花今年28岁,过了几年肆无忌惮的日子,也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可在她以为自己遇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的时候,偏偏透过大大的落地玻璃,在自己最爱的CD店里看到那个男人,把耳机靠在另一个漂亮女孩的耳边,嘴角上扬,轻轻在跟唱。女孩合着音乐轻轻晃着脑袋,晃着晃着就靠在了男人肩膀上。男人转过头,看着女孩,一脸的温柔。一如当初,看着自己的样子。眼睛里好像可以化掉一冬天的雪,可街角的阿花,却好像突然掉进一个没有尽头的冬天。
阿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了,回到家了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房间每个角落都是美好的回忆,看着看着才发现眼泪已经泛滥,好不容易睡着了,才能止住难过。可一醒来,又忍不住开始噼噼啪啪地掉眼泪。这样反反复复了几天,终于出了房间。可是,阿花感觉再也不想爱谁了。
“王阿姨家的秀秀,孩子都三岁了。李阿姨的儿子大力,你们小时候还一块玩呢,对,最小那个,说下礼拜就结婚了呢。阿花,你。。。”爸妈看着电视,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阿花。电视里吚吚哑哑,阿花一句也没听进去。
“阿花,下礼拜,周叔叔的儿子从外地回来了,人很好,在外地打拼了几年,买了车子房子了,人忠厚老实,要不你去见见?”老妈话题一转,看着阿花说。这种的场景已经不新鲜了,隔三差五爸妈就要说说这家的谁谁谁结了婚,那家的谁谁谁生了孩子,阿花总是充耳不闻。终于还是拗不过爸妈,阿花只好点点头,心想,就去见见吧,完成任务就好。阿花妈却一看到阿花点头,兴奋的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没来由地在厨房和客厅间快步走来走去。
“你好,我叫阿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阿发三天两头约阿花出来看看电影压马路。阿花觉得,阿发也不至于讨厌,傻傻的样子也偶尔能逗笑自己,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承着出去。
每次出去都是一样,吃饭看电影。阿发工作很忙,常常累到看着电影就睡着了,就剩下阿花在一片黑暗里跟着电影的剧情情绪起伏。
一天,阿发仍是看着看着睡着了。电影里那个阿花很喜欢的女孩子的男朋友和女孩子的好朋友好了,背着她。阿花感到浑身一凉,再也忍不住了,低头抽泣了起来。身边的阿发拿了纸巾,给阿花拭去了眼角的泪。
这一天,阿发牵了阿花的手。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不好也不差,阿发还是忙里偷闲约着阿花,阿花开始在阿发在楼下等她的时候,手法生疏地描了眉涂了唇。他们偶尔也会去不远的地方爬爬山,在河边吹吹风。一切都自然而然,连求婚也发生地这么自然而然。
阿发说,这辈子就和我过吧。
阿花没有看阿发,远方有一朵烟花在天边炸开,只轻轻点点头。
婚礼那天,阿发请了专门的化妆师给阿花妆点。雪白的婚纱,厚厚的粉底,略显成熟的妆容,却遮不住新娘阿花的幸福的面庞。
阿爸把阿花的手交给阿发的时候,手有点颤抖。阿发牵起了阿花,轻轻对阿爸说了一句,我会对阿花好。硬汉多年的阿爸抬头看着阿发,眼角的泪在聚光灯下闪了光。
新娘阿花也跟着颤抖,眼泪在眼眶里面打滚。
那些曾经少女的白日梦,都寄存在了这个美丽的日子里了,而那些爱的代价,也都被扎成了捧花,丢出去,换了一个新的她,一个新的家。
后面的日子,过了几年粗茶淡饭,也有过几年富贵荣华,阿花还是阿花,阿发还是阿发。
忙碌一天的阿发,总爱回到家,窝在沙发里,和阿花一起看看电视,聊聊最近的八卦。开心的时候哈哈笑几声,难过的时候,也只是轻轻握一下阿花的手。那双从柔软白净慢慢变成被时间爬满老茧的手。
阿花今年68,最近迷上了种花,后院里慢慢当当地摆满了月季绿萝蝴蝶兰。早上起来,阿花就拿了水壶去给兰花浇水,回转客厅,阿发刚刚从门外进来,提些刚买好的豆浆油条。豆浆还热着,阿花看着门边的阿发,只觉得豆浆朦胧的热气也开出了一朵雾花。
其实我是来安利这首歌的。
金玟岐,《新娘阿花》。单曲循环了一晚上,总感觉有种温暖的感觉慢慢淌过。于是脑补完了这个平淡又幸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