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踏浪

眉头紧锁一脸黑,偶尔黑脸变白脸,勉强挤出个笑脸,也只昙花一现,更多时候泪落连珠子,唉——又是梅雨季!淫雨霏霏,连日不开,空气湿哒哒的可以拧出水来,在外面走一圈,那皮肤就是“嘣嘣”吹弹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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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在腾飞,物质在丰富,道路在拓宽,房屋在增高,“星星”在闪烁……一切都在进步,最大的进步就是不去青岛大连三亚也能看见海,只要上天成全,给你一场暴雨。比如今天,我在校园里看海踏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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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多 ,乌云翻滚如海浪滔滔,汹涌澎湃,某人正送我去二中招生路上。谁不小心打翻了墨水瓶倾洒于西边,天地慢慢失色,愈来愈暗,好似黄昏提前到来。到达目的地没几分钟,某人还没到家,银河决堤,一泻千里,大地一分钟内湿身,很快校园的道路就换成了小溪,咯咯笑着四处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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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多,老公回老家接儿子蹭饭,我懒得动不想同行。朋友送我去学校食堂解决晚餐,停停歇歇的雨此时又精力充沛了,雨水倒在车玻璃上,模糊了视线,雨刮器努力的拼命工作,摆动的频率高过都教授初吻千颂伊的心跳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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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校园,汽车转过教学楼驶向通往操场和食堂的大道,车窗外突然掀起两排扇形的白色浪花。我定睛一看,校园变成了海。停在路边的电瓶车,半个后轮已经完全淹没在水中。车从海里过,浪从轮下起,朵朵浪花与擦车身而过,前浪还在空中舞,后浪已在眼前飞。

在食堂美美的地解决了晚饭,饭菜很丰富,味道也很不错。想到校园成海,何不踏浪而行,于是跑到洗手间脱掉臭美的丝袜,随时准备看海踏浪。啊——天公不作美,雨小了,海水也退潮了,宝宝不开心。打着雨伞闷闷地往前走,眼却在搜寻,哪怕有一点点希望呢。刚才水特深的地方还有许多积水,我很是兴奋,下水道哗啦啦的工作着,真害怕它把路面积水都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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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脱掉鞋子,朝那一汪浑浊的积水跑过去,水面上浮着枯枝败叶随水流流向下水道口,进入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水底有薄薄淤泥,可是看不见,脚踏上去软软的滑滑的,我慢慢的在水里趟着走,反正也不急。浅处不能没过脚背,深处可到脚踝以上,路两边水更深。有的地方积水没过路牙石一直漫到操场边或人行道的大理石上。白色的或灰色的大理石上留下积水漫过后留下的细沙,一列列的均匀分布着,看起来十分细腻。我用脚在水里使劲摆动,溅起的浪花一点点一点点的推着细沙,把它们推到大理石边缘,最后落入大海的怀抱。我一脚站在大理石路牙上,一脚在海水里搅动,像个贪玩的孩子。学校的工作人员下班了,他们看见我这样,一边使劲的看我一边窃窃私语,我知道他们一定觉得我脑袋进水了。管它呢,只要我能感受快乐,释放自我,进水就进水呗!

第二次赤脚走路,感觉真棒。学校室外的大理石都是防滑的,路面被暴雨冲洗的很干净,所以一点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走在上面很平,一点也不硌脚,有的上面还有海水退后留下细沙淤泥,走在上面痒痒的滑滑的,痒是细沙的摩擦,滑是淤泥滋润。我一会走在干净的大理石上,一会走在有淤泥细沙的大理石上,交错感受脚下传来的微妙感觉。

旁边的篮球场,红蓝相间,雨水冲刷后格外的鲜艳,像个巨大的磁场把我吸了进去。篮球场是水泥地,看起来是平的,实际上毛拉拉的,脚掌在上面来回摩挲,十分舒服 。如果你摸过剃完胡须后皮肤,你就知道那种感觉了,有点刺有点痒,酥酥麻麻的,我很喜欢,赤脚贴着地面一会顺走一会倒走,享受免费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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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渐渐大了起来,风也打赶哄,比原先紧了,我准备回家去了。风携着雨非要和我亲密接触,热情的亲吻我的裙裾,赶都赶不走,很快我的漂亮的花裙子上都是他们讨厌的口水了。还好,我用我的小花伞护住了我的聪明的头和漂亮的脸,哈哈。

趟过我的海,看着手上的鞋子,迟疑了,我是穿呢还是不穿呢?犹豫——不到一分钟 ,我决定就这样赤脚走回家。出了校门就是柏油路,看起来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实际上大大小小的石子被沥青包裹后又被压路机一遍遍的碾压,虽然不似大理石那么光滑,也没有水泥路面平整,但一点也不硌脚。路面被雨水冲刷的很干净,黑色色路面泛着白光,看上去清爽极了。

现在我走在上面不再像那天一样摇摇摆摆似鸭子像企鹅了,那天路面上有许多的细小的石子,硌得脚难受,今天小石子早被暴雨带走,雨水浇过的黑色路面泛着白光,干净的一丝灰尘都没有。我闲走一如平常,穿鞋不穿鞋好像没有啥区别。柏油一直铺到桥那里,桥的另一边是刚铺上的石子,大小不一,虽然压路机也碾压了无数遍,但是还是有点坑坑洼洼,更何况石子哪能一点点棱角都没有呢。脚一踏上去,哎——吆,我的妈,那些细小的石子好像要在我的脚底钻洞,又痒又痛,我瞬间变成大企鹅。这时一位散步的大姐看见了,皱着眉头:“这上面你赤脚怎么能走啊!”那神情,好像硌地不是我,是她。

确实硌脚地厉害,但是没关系,不就十米左右吗,坚持一下就好。一开始我只用脚尖脚掌着地,接触面小,可以减少痛的面积,可是站立不稳,走起来摇摇摆摆的也就算了,关键还东倒西歪。路面上大大小小的石头分散的太自由,太随性,有的甚至集体逃离某处,只有一氹氹的积水在风中荡漾。后来我发现用脚掌着地既踏实又方便,虽然疼痛面积大点,可是再不会如弱柳扶风摇摆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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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走十步左右,我就使劲的甩甩脚,甩掉紧紧粘着我厚实脚底板的小石子。虽然我自认为我脚底的皮够老了,可是和有些许棱角的石子比,还是太嫩了。小石子很容易就咬住不松口,走一步咬一口,走一步咬一口,虽然不像美人鱼踩着刀尖,但也是有点痛地呲牙咧嘴,关键是每一步都痛啊。甩掉粘在脚底的细小石子,下几步就少些疼痛,我就这样痛并快乐着走过这段石子路。路边的大树丛中鸟儿不知怎么看见了,一个个大声地争相嘲笑我:傻啊——,傻啊——,孬啊——,孬啊——,唧唧喳喳,那叫一个欢啊。真是的!汝非我,安知吾之乐!

终于进小区了,水泥路和大理石砖面走起来舒服多了,像摩挲棉布或丝绸。河边还有一大片草地,我高兴的跑过去像个孩童一样跑来跑去,蹦蹦跳跳。脚一踏上去,柔软又不失韧性的小草就会挠你的脚底,痒酥酥的,还有点点刺痛,就像小时候阿爸用胡须扎我一样。最妙的是积水带着污泥从脚趾缝隙里哧溜一下冒出来,像滑腻的小泥鳅。无外乎孩子都喜欢玩水,踩在水里溅起的不是水花,是亲近自然的快乐,是释放自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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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我在这暴雨天又做了一回孩子,虽然已回忆不起孩童时嬉雨的情景,但是今天的我要把它珍藏起来,“老夫聊发少年狂”,不是梦回童年,是变回童年,幸福着,失落着 ,憧憬着……

一场暴雨一片海,海里嬉浪回童年。愿我脸上虽有风霜,眼里仍有纯真,心里一直住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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