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排档凌晨三点收摊,老板阿发总会在两点半左右看到爱丽丝。
穿一身宽大袍子的爱丽丝每次都只点一份炒河粉,加辣,再一瓶啤酒。
临近收摊还坐在那儿的,除了醉鬼,就只有一个聋子老李,他总是要看到收火了才肯离去。
老板收火过后,总会切上一盘卤味,跟爱丽丝唠嗑一会儿。嚼上一片猪耳朵,说上几个姑娘与浪子,穷小子与小姐的故事。摊上的烟火气里,总有着傻姑娘的眼泪和穷小子的酒气,家长里短的丧气,不得志的郁闷气。俗得让人厌烦,炒出来的菜才好吃。
爱丽丝的话不多,总是若有所思地听和下意识地抬头看着什么。来了这么多回,老板只知道她有个开出租车的老爸,跟家人住,是个会计。
同事阿玲刚修完产假回来,请部门同事中午吃饭,问爱丽丝喜欢吃什么。
“只要不辣的都行”。
晚上加班回家,爱丽丝的妈妈边热饭菜边从厨房里喊出来:“阿丽啊,去给老爸上柱香吧,我昨晚梦到他了,他说好久没看到你了,说你肯定还在恼他!他已经撞车死掉了,不想你还怨他,况且那个大排档的人也没事了……”
爱丽丝点了一柱香,父亲的照片沾了点灰,她抹掉了。牌位旁边放了一盒炒粉,一瓶啤酒,炒粉上面铺满了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