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一场头晕不期而至,从城镇到县城,从县城到省城,医院跑了无数次,医生过滤了无数个,看过中医,也看过西医,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始终无法痊愈,绝望与无助时时煎熬着我,真正体会到了病魔缠身的感觉。
那一年,我常常上百度去查自己的症状到底对应的是哪种病,结果发现头晕只是个症状,引起它的原因很复杂,今天查觉得像更年期综合征,明天查又觉得像肾阴虚,后天查又觉得像肝火旺,以至于现在手机输入法里一打开就会冒出头晕、更年期等名词。
那一年,由于头晕久治不愈,我开始迷信一些非自然的力量。于是在中秋全家出游路过峨岭玉皇庙的时候,特意抽了一签,签上的关键词竟然是病痊愈,我既惊又喜,惊的是怎么会有如此的巧合,喜的是也许疾病就要离我而去。然而,遗憾的是,时至今日它还盘桓在我的身边。
那一年,在最无助的时候,我甚至让一位朋友陪着去看了灵神,自称是盲人的他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什么本命年了,什么鸡犬不宁了,还郑重其事地让我在纸上记下他说的治疗方法。无助的我竟然真的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回到家虔诚地按照他说的一项一项地办了,结果根本没有用。过后我才暗笑自己的愚蠢。
那一年,我竟然很意外的发现,对儿女的牵挂竟然比不上对父母的愧疚,总觉得儿女已经长大,很快就会有自己的生活,对我的依赖相对会少。而父母已垂垂老矣,正是需要做子女的回报的时候,而我偏偏在这个时候疾病缠身。最怕的是父母身体有恙,常常担心在关键时候无法尽孝,所以焦虑不安常常萦绕在心头,无法排解。
那一年,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烦躁,最不想做的事就是呆在家里。所以有些地方明知道可能是是非之地,但无法违背内心深处想找人交流的欲望,心情极度郁闷的时候,会去楼下的麻将馆坐坐聊聊,由此也结识了一些新的朋友,感谢她们给予我的关心和照顾,也感恩生命中遇到的这些人。
那一年,我终于明白,当初离开工作岗位是多蠢的一个决定,今天的种种不适,如没有归属感,没有价值感,没有人脉等等都源于它。所以我一定要告诉我的儿女,以后不管什么原因,千万不要脱离工作岗位,否则你会失去自我。
那一年,我突然看淡了生死,觉得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人生不过如此而已。觉得忍受着病痛的折磨痛苦地活着毫无意义,生命的意义不在于它的长度,而在于它的质量。于是我坦然地考虑了身后事,默默地把银行卡支付宝的密码记在了本子上,就为了以后家人不用太费事。 那一年,我也真正的体会到没有了健康的身体,一切都将归零。不再羡慕坐拥多少财富的人,只青睐那些健健康康地想走就走想跑就跑的人,哪怕是街上一群一伙行乞的乞丐。
那一年其实就是这一年,用那一年作为标题,我只希望疾病能有痊愈的一天,有朝一日能云淡风轻地跟别人讲起曾经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