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北漂做群演被骗记

2015年11月,那年北京的冬天来得异常早,也异常冷,我从未像那晚一样强烈地渴望人群,拥挤的地铁里人肉的味道也从未如此好闻。

                                                                                                                                                     ——引言

2015年8月中旬,我辞去了自己的第一份销售工作。

巨大的迷茫与绝望积压在狭窄幽暗的小平房上空,躺在床上我在想每天有多少人无助地徘徊在这个都市深夜的街头,霓虹闪烁,光怪陆离,我只不过其中之一。

2015年10月中旬,我来到了怀柔,中国影视基地。

与大部分年轻人怀揣着做“第二个王宝强”的明星梦不同,我只要想要在过年之前体验一把群演生活,并且赚点儿小钱而已。

面试了将近十家同类的影视公司后,我选择了位于朝阳门的一家看似最为正规的写字楼,办公间墙上贴着各种剧组和明星的照片。依照惯例,我填了一张表格,没多会儿便由前台领进了人事办公室。办公桌堆放着一堆剧本资料,墙上还有工商执照,桌子上也有副本,对面的人事是一个打扮帅气,穿着时髦的短发女生,年纪大概二十五到三十。经过简短交谈,女人开始介绍,演员都要先从群众演员干起,如果表现好可以做特约演员,有镜头的那种,特约演员一天能挣好几百,随后女人拿出一个本子,翻了几页便让我念台词试戏,前后来了三四遍,女人说道,“嗯,不错,好好锻炼一定有前途。”

接下来,女人开始谈钱的问题,剧组管住宿,但需要交一部分伙食费,也没多少,九百块钱。女人语气十分恳切,我当时便没太在意。基于自己一穷二白,我说自己没那么多钱,钱都存到一个理财账户去了(事实证明那个账户也亏了,呵呵)。

女人说,没事儿,谁也不差这点儿钱,可以先交一部分。

我只有五百块钱,女人表现出难为情的样子,想了半天说,“好吧,只能先这么办。”还不忘叮嘱我预留一点儿应急的钱,我当时心想这姐真有人情味儿。

刚出了写字楼,一股冷风直接灌入我脑门,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自己会不会被骗,可自己面了将近十家公司,这一家显然正规许多,无论悬挂的工商执照还是地处的繁华位置都让我从心里信服,我想自己的群演梦快要实现了吧。

经过一番心理建设,我信心满满地按照给的纸条上指示的路线,从朝阳门倒地铁到东直门,在公交枢纽上车,坐了两三个小时公交,一路颠簸晃悠来到怀柔。

下车后一股冷风扑面,我环顾四周,光秃只一个家具市场,我又打开手机地图,还在北京地界儿。的确,拍摄基地一般都在鸟不拉屎的地儿,既来之则安之,我打通了纸条上的电话,一个叫程主任的人。

那头问道,“你和你哥两人对吧?”

“不,就我一个人。”

“好,我这就派一辆车去接你。”

没多久来了一辆黑色轿车,司机先把我送到影视基地大门口,这时程主任说自己在影视筹备中心,司机便开车往回走。路上司机大谈自己和王宝强当年一起蹲点儿当群演的经历,慨叹命运不济,还细数起王宝强的那些“糗事”。最后司机收了五十块钱,说到时候剧组会报销。我心犯嘀咕,但自己见了影视基地,也听了王宝强不为人知的“囧事”,便麻溜掏了钱。

怀柔杨宋镇星美影视基地附近有很多村庄,我到了其中一个村子,村里大大小小的都是农家院子。进了一家院子来到筹备中心,对面坐着程主任,蓝色棒球帽浅绿运动服,稍微有点儿发福。办公桌上好几沓文件,程主任查看了我的身份证和在朝阳门签的合同,最后还了身份证,把合同留下说剧组需要,并解释道因为前段时间有小报记者乔装混了进来,而剧组的拍摄任务需要保密,所以自己才这般谨慎,如果到时候我要进组也要签保密协议,随后开始耐心讲解一名演员的职业操守,在剧组要如何规矩做人,上对导演下对演员都要毕恭毕敬,跟组拍摄务必守时之类。末了还不忘称赞我长相气质良好,几分神似陈乔恩,只要不怕吃苦前途一片光明。最后,程主任又回到了钱的问题,我的伙食费没有交够,问现在能否补交,实在不行,这两天向亲朋好友借一借,最好尽快补交。

这时候我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加上疑问在心中越来越大,所以我采取了保守政策——先拖着。

大院正屋也就是筹备中心的办公室有三间屋子,其实只有一间是“办公室”,剩余两间是头脑们的住处,一屋还住着一个女人外加一个四岁上下的小孩儿,应该是“大哥的女人”。除了正房还有五间房,其中一间是厨房,其余都是“群演”的临时栖息地,每间房间放着4张上下铺。除了正房外其余都没有暖气,只有厚厚的冷冰冰的被褥,程主任发扬“亲民政策”,在仓库里找出几条电热毯,分给了几位女生。这里没有洗漱设施,上洗手间要走一段路去村里的公共卫生间,洗漱靠院子中间的一根橡胶水管,冰凉的地下水让这个冬天更加酸爽。

我住的这间屋子目前只有一位一米七几,浓眉大眼的美女燕子,燕子在天津读视频后期处理专业,此次来北京实习。据燕子说下铺一个姑娘前几天要回城取行李,程主任便答应让回去了,我可以暂时睡在她的铺上。对面房间还有三四位男生,其中有一个口音极重的河北人,暂称之为小河北,还有一个当过兵干过厨子的史强(化名)。

在大院里,群演的活动基本不受限制,只要晚上不外出,白天出门向程主任报备即可。群演行动如此自由是因为来这里之前群演们都已经交了上千块钱(我除外),钱既已收入囊中,偶尔有一两个借口要走,只要不生事端,程主任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强留。

燕子说这几位一直在这里等通告,有两个男生前天半夜坐大巴车去剧组了,说这两天就要回来,回来后这几个男生便接替进组。据说剧组正在拍战争片,十分辛苦,且只要男生,所以燕子在这里留守已有一段时间。

就这样,除了程主任偶尔找我要钱我死赖着之外,第一天基本相安无事。

第二天晚上,一个膀大腰圆,但长相白净的矮个儿中年男人走进院子,这是成哥,正房住的妻儿就是他的家室。燕子说他是这里的老大,负责接洽基地的剧组人员,前几天我还没来的时候成哥带着她去外面酒店吃饭,同桌的有一个剧组人员一直灌燕子酒,大都被成哥挡了回去。

这晚,成哥带来猪蹄和肉等食材一并交给史强,史强之前当过厨子,负责掌勺。热腾腾的饭菜上桌,席间程主任一直给成哥敬酒,两人关系可见一斑。众人快要散场的时候,两个长相跟野人没啥区别的黑魆魆的男生走了进来,看见成哥和程主任在场便一脸嬉笑,这就是那两个前几天进组的男生。其中一个男生叫彭宇(化名),个头不高,精瘦精瘦,虽然头发脏乱,面部胡子叭槎,但能看出有几分俊气。据燕子说彭宇是刚毕业的学生,江西人,上大学的时候在学校玩乐队,还被评为全国前几十的校草嘞。另一个男生也同样黑漆一片,活像刚从矿坑里出来的。两人一进门看见两位头儿便立马寒暄起来,彭宇直接干了一整瓶雪花,气氛热络起来,一问才知道两人还没吃饭,赶忙给腾了个地儿坐下,两人对着桌子上的剩菜一顿狼吞虎咽,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晚饭过后,大家各回各屋,但谁都没睡,一边史强和小河北几人收拾行李准备半夜三四点钟出发去剧组。而另一边,彭宇和燕子因为关系要好,所以提前偷偷透露了一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事儿。

如果说燕子和我之前还对演员梦抱有一丝幻想,那这个晚上算是被彻底击碎了,我们被骗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这二人不是被送回来的,而是自己从山上逃跑下来的,别说挣钱了,就是交的这些钱都甭想要了。他们进组之后,还听说有人被坑上万块的,所以,彭宇告诫燕子赶快想好后路吧。

第二天,成哥离开了,院子里的住户也更新换代,刚回来的两人洗漱收拾一番,立马出现了人样,彭宇五官精致,棱角分明,校草之名果真不虚。

早饭过后,趁程主任不注意,几人躲进一间房密谋起来,彭宇详细讲述了在剧组的情形。这些群演都被拉到快到张家口地界的一座荒山上,那里什么基础设施都没有,睡觉是八个人一屋的上下铺,被褥十分单薄,为抵御寒冷,每人每天直接穿着剧组发的粗糙的军装棉袄入睡,幸运的或许有一条薄被子,每天吃的就是大锅煮的白菜面片汤,汤里飘着零星的油花,里面多数时候还掺杂着砂砾,基本跟猪食没啥区别,或许现在的猪都不吃这玩意儿了。人的住宿和伙食都这样,基本的洗浴设施更不用提了,所以两人连着几天都没有洗漱,整个人跟黑煤炭似的。那儿的群演谁都没有工资,就是黑工,有的人还天真地抱着发工资的念头,一连坚持了几个月,自个儿给自个儿画起了大饼。副导演对待群演跟牲畜一样,脏话连篇,骂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尊严可言,两人还看见了著名演员刘,同样脏话粗口样样不落,跟普通大众没什么两样。

昨晚彭宇他们回来后没道破这些是因为对那几人不信任,为防止自己被出卖,所以并没有阻止那几个人,对成哥和程主任也是极尽逢迎,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几个人刚经过五雷轰顶般的噩耗,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彭宇往窗外一看是成哥回来了。成哥今天请客,组织大家出去吃饭。经过这一顿折腾,我当时心里是打嘀咕的,出去有个事儿可怎么办,我和燕子面面相觑,彭宇看出了我两的心思,过来拍了拍我两肩膀,我们内心稍微踏实了一些。

众人来到附近的一家酒店,没多会儿两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一个黑头黑脑,一脸地痞相,另一个满脸褶子看起来有些沧桑,这三个老男人喝酒聊天,话语里我听出这个满脸褶子的男人刚从监狱刑满释放,好像呆的时间并不短,二十几岁因为砍人进去,十几年过去了才出来,这次是两兄弟为他接风洗尘。

酒足饭饱,我们又来到一家大型娱乐中心去KTV,程主任说这家娱乐中心是巨星××开的,成哥有这里的会员卡,可不是谁都能有这里的VIP的。

在包厢黑脸男人总是对燕子频频调戏却不敢太过分,燕子不敢太过拒绝只能强颜欢笑。在几人的哄吵下,燕子和我不得唱了一首《倒带》,之后中年男人继续他们的《不当大哥好多年》自娱。

时间过去一阵,我们几人被拉进了一个微信群,原来是昨晚进了剧组的史强建了个群发来消息,大家开始在这几个脑系眼皮底下频频进出包厢。史强确认了彭宇的说法,并且也打算第二天一大早乘人不备逃下山,如果成功到时候会回来带上我们两个女生一起离开,众人在KTV里筹划起逃跑计划。

事已至此,程主任依旧不忘我“欠的债”,不知真醉还是假装,在KTV外的大厅里语重心长地教育我,说自己是圈里人看人准,看我条件不错,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又说起整个影视行业体系,我坐在对面眼睛盯着这个年轻男人频频点头表示认同,但脑子里却在想别的事情,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年纪轻轻却要干着昧心的勾当,但从他的眼睛里我找不到答案。

几天下来,我已经能在这个冰冷的屋子里十分踏实地入睡了,我也佩服自己心大,要做的就是吃好喝好,对程主任的教导油盐不进。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又来了一个瘦高帅气的男生,这是林珂。林珂一米八出头的个头,白净瘦高,陕西人。彭宇告诉我们林珂通过与剧组人攀附打点,现在跟了一个算是正规的剧组,和彭宇他们不一样,人家住的是宾馆,档次高点儿。

整个上午林珂一直沉默寡言,直到午饭过后,几个人慢慢熟络之后林珂这才开口,不清楚每个人的底细和想法时,林珂必须提防每个陌生人,唯恐说多被人给出卖。林珂此次回来是打算拿走自己留在这里的行李暂时跟着剧组走,走一步看一步。我们向他打听剧组女生的待遇和境况,林珂说不要妄想了,男生能卖苦力,女生能干嘛,想要往上爬只能陪睡,就是陪睡也不一定能出头,所以你们还是自己想清楚。

当时我的脑神经就像经受了一轮又一轮的连番轰炸早都麻木了,我们默默回屋打包好行李,等待史强二人的接应,随时准备离开。

下午四点钟左右,史强和小河北回来了,在村里的一家小饭店点了几盘菜,让我们过去。史强说别人都跑了,他们两也可以直接离开,但是看几个女生呆这儿不忍心,便回来带我们一起离开。我当时心想,这两哥们真讲义气,心里觉得暖和和的。

几人站在店外抽烟,林珂把我拉到一旁提醒道,“这两人不一定可信,谁都不要相信,连我也不要相信。”

突然我后脖颈子感到一阵发凉,心里也闪现出猜疑,他们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说要带你们几个女生离开?要去哪儿?马上就天黑了,这周围荒郊野外根本没有多少人……

几天练就的淡定此刻立马被击碎了,我打定主意今晚无论如何也要离开。

我们回到大院收拾行李,天已经渐渐黑了,燕子编了个理由去和程主任“道别”,我拎着箱子也准备去“道别”。此时小河北满身酒气地进了院子,拎着燕子箱子就往外走,与进院子的成哥打了个照面,成哥立马追问,“你是谁啊,行李箱是你的吗你就往外拿,喝了点儿酒就敢出来撒野。”

两人吵嚷起来,小河北明显处于下风,燕子从屋里出来见这情形也慌了,质问小河北拿她行李箱干嘛,成哥询问两人什么关系,燕子回答二人什么关系都没有。

当时场面一片混乱,成哥和程主任为了防止多生事端,准许了我们的离开。面对小河北的歪心思,成哥又嘱咐程主任把我们送到大路的公交车站。有一点要承认的是成哥和程主任虽然干着昧心骗人的勾当,但是并没有像听说的其他一些狠毒的老板那样控制我们的人身自由,也无意让我们在这里受到什么不测,人性是个复杂的东西。

我们几人拿着行李跟着程主任还有彭宇,我频频回头查看是否有人尾随,走到一个巷子拐角口看到了在路边抽烟的史强,看来小河北和史强二人提前明确了分工。程哥让彭宇带我们先走,自己在后面应付史强。

走到公交站,几人上了车,我坐在后排感觉整个人已经虚脱,无力去想史强和小河北是否居心不良,成哥和程主任到底几分好坏,也许好人和坏人之间根本就没有明确的界限,只有良知的多少而已。

不知走了多久,窗外从一片漆黑变成满街繁华,我拖着行李下车上了地铁,久违的熟悉的人体的气味,我无数次咒骂的拥挤的人群,此刻给了我无比的安全感。

后来,听彭宇说,程主任曾经找他谈话,说有意栽培他,面对这些人只有两种战术,要么走肾,要么走心。

后来,林珂也没两天就离开了剧组,离开了北京,回到了陕西。

后来,我也想过报警,但一想一点鸟用都没有,还是省点儿电话费吧。这么一个庞杂的诈骗产业链遍布北京各地,每一家大小招聘信息网,智联、前程无忧、58云云,铺天盖地的信息都将年轻人引向这里,反光玻璃墙后的每一栋写字楼也必然有几家这样的正规办公室。如果说之前没有人报警那是假的,没有人管或者碍于对方势力太强大不敢管才是真的,所以也就放弃了。

整件事情上当受骗只是一个引子,人心险恶才最令人惊恐。

上一份销售工作让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成熟,那份工作给我从未有的身体与心理的挑战,迈出大学校门后我得偿所愿快速接触社会,看清高楼大厦阴影后的残忍冷酷。年轻的已婚女销售不惜靠“床单”提升业绩,而老公就是我的同事。一个组里表面一团和气,背地互相倾轧,甚至组长对下属的资源也虎视眈眈。这里没有人可以相信,人们只相信钱,没有业绩就要被淘汰。

后来还遇到过一些人模狗样的老板勾引员工做小三,傻冒富二代老板猥琐女员工,公司高层内斗等等的一些狗血剧情。

北漂生活让我不再是一个矫情的女大学生,也不是一个满脑子理想主义的文青,世界终归太大,自我修行一直在路上。

那年,北京的冬天异常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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