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前辈在他的《多情剑客无情剑》中描述铁传甲离开李寻欢后走菜市场的一段,很有意思。
他曾在泰山绝顶看过日出,也曾在无人的海滩上看过日落,他曾经被钱塘的飞潮打得全身湿透,也曾被大漠上的烈日晒得嘴唇干裂,他甚至在荒山中和还未开化的蛮人一起吃过血淋淋的生肉。
…………
空气里充满了鱼肉的腥气,炸油条的油烟气,大白菜的泥土气,还有鸡鸭身上发出的那种说不出的骚臭气。
没有到过菜场的人,永远也不会想到这许多种气味混合在一起时是什么味道,无论谁到了这里,用不着多久,鼻子就会麻木了。
但虬髯大汉的心情却已开朗了许多,因为,这些气味、这些声音,都是鲜明而生动的,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世上也许有许多不想活的人,有人跳楼,有人上吊,有人割脖子,也有人吞耗子药……
但却绝没有人会在菜场里自杀的,是不是?
在这里,虬髯大汉几乎已将江湖中那些血腥的仇杀全都忘了,他正想花两个铜板买个烟煎饼尝尝。
春天一个清晨,清明时节将临,我走进一个菜市场,忆起这段,也想扫个二维码买个青团子尝尝。
菜市场大门的西南方向有家糕点小店,我带着馋意箭步流星到了小店,店前是一排卖蔬菜和鸡鸭鱼肉的商贩,四周弥漫着五味杂陈的气味。这是一家夫妻开的糕点店,店里的客人络绎不绝,夫妻俩忙得有条不紊,男主内,负责切糕包装,女主外,负责接客拿货,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
店里的糕点款式很多,糕团的颜色五彩斑斓,如收集了自然中四季变化的色相。店的桌上有粽子、小花糕、梅花糕、猪油膏、薄荷糕、海棠糕等等,当然也少不了正值清明的青团。
当我询问青团口味时,老板热情回答说“我店里只有豆沙馅的,这个口味比较大众化,容易卖一些,其它口味,比如蛋黄肉松、芝麻花生、笋干菜干等等,容易造成库存,卖不动就浪费了”。店里的客人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批,老板在闲暇之余和我说“他已经开糕团店十几年,现在正是青团的旺季,晚上包青团,凌晨蒸青团,清晨卖青团,也就这段最忙”。当太阳挣脱地平线,第一缕柔和的光芒轻抚着每个早起的行人时,也就这对夫妻的十年如一日的忙碌,每天的起早贪黑,在清晨我们才能吃到飘着春草的芳香清甜爽口有着天然色泽热腾腾的青团子。
青团是小桥流水的江南传统特色小吃,用艾草的汁揉进糯米粉里,好比春天的生机与秋天的丰收紧紧相拥,这种纯粹自然的制法,色泽青色诱人,味道入口清甜悠长。而艾草不仅是一种民俗中的“辟邪”利器,也是一种美食的天然食材,更是一种医学中的良药,有平喘、利胆、消火、抗菌、驱寒、除湿等功效,艾草不仅在精神上给予我们慰籍,在肉体上也为我们做出了贡献。清明前后的艾草,叶子脆嫩肥美,并带有浓烈香气,采来做青团的原料,口感上佳。
青团的由来,据说,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清明节,太平天国的“忠王”李秀成遭到清兵围剿,走逃无路,幸好,得到了一个农民的慷慨救急。农民把李秀成扮成了山里村夫,与自己一起劳作,顺利躲过了清兵的屠刀。未抓到李秀成的清兵,气急恼怒,于是把村子围得如铁桶一般,防止所有人给李秀成送口粮,要把李秀成活活饿死在黄泉路上。
这位农民在回家的路上绞尽脑汁,思索着给李秀成带什么吃好,低头走着走着,突然大叫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原来农民踩到了一堆草,滑了一个跟头。起身时,他发现身上沾满很多不明绿色光泽,他再仔细观摩一下,发现这个光泽便是艾草液体。于是,农民灵机一动,把艾草采回家,揉进糯米粉中,做成一个个青色团子。蒸熟后,放在青草里,如瞒天过海一般,绕过了清兵,带到李秀成的跟前,李秀成吃后,赞不绝口。天黑后,李秀成偷偷绕过清兵的爪牙,顺利回到了大本营,逃过了大劫。后来,李秀下令太平军都要学会做青团,一是为了感谢农民的帮助,二是为了以御敌自保。因此,吃青团的习俗开始流行起来。
农民不仅善良、勤劳、朴实,而且富有创造力。不仅为我们提供丰富多彩的食材,也创造了许多在民间广为流传的美食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