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开生活灌输的意识之后,他还是不太明白生与死,人与世界一切的关系。好像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他们天生就和他们自己的肉体融合在一起一样,行止都自在。而大部分时间他也是这样,可偶尔突然地大脑空白,行为一顿,他又会怀疑他是否和他的肉体完美的黏连在一起,如果适应良好,突然的不自在感又是为什么?后来长大一些,他将这些归结为他还不够成熟,看的书还不够多,还没遇上解释这些的知识点。他从前觉得哲学心理或者生物物理可以解释这些,可他看不懂。看懂了之后看看周围的环境,联系一下生活,就现实意义来说,他的生活还是过得不好。他尽量环保,尽量朴素,尽量以大世界大时空的心来看着有点让人窒息的生活。但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不够热爱生命。消极似乎已经刻在他骨子里了。
他曾问一位长辈,成长结婚生子,然后抚育子女,再为他们准备成家立业,接着再为他们抚育孩子,这样的日子是为了什么?那位长辈像是幼崽被袭击一样尖锐反击,不是这样那是怎样?他无言以对。他早知世界上肯定不是都是这样活着的人,可那些人都太摇远了,而他世界太狭小了,接触不到那些人。他的住家像是打定主意与世隔绝一样,可后来想想,其实大人们还是有交际来往,是他被抛弃在人情世故之外,活在了自他的世界。
他看了那么多小说,幼时看的神鬼志怪小说,他自然而然误以为它们存在,只是不轻易现身,于是他的日子才过得那么平凡而显得不平凡。后来他慢慢发现生活和他以为的真的差很多。
作文书里边近乎千篇一律的事件与人,他深信不疑,却从未遇过。他原以为月亮一直是跟着他走的,他有一次让小伙伴家外,得意洋洋问他,月亮是不是在走,小伙伴说是的,他再得意问月亮是不是没了呀?小伙伴说不是,他大惊,他进了房子里,月亮应该没了啊。但事实是,月亮和他没关系,他忘不了那天的月亮,也庆幸他没和人说月亮是属于他的这种蠢话。
他在回忆从前的时候,却自然而然的带入了旁观者的角度,好像那不是他。然后不得不承认,连他从前困惑不解的刻板生活他都只能羡慕却无法得到。
他总是一边抗拒但又一边羡慕,他无法想象那样一样望到底的生活,但所有生活望到底其实都是死,故而他有时候还是羡慕或嫉妒着那样的生活,那样有想是命中注定便可只安心等待命运安排的安定感。
他曾有一时已不自觉的认命并安心等待这样的人生了。他身边有太多比他优秀,令他倾慕的亲人朋友,后来都过上了曾令他们不屑一顾的生活,并无此感到安定而自在。他毫无理由可能超越他们,过上自在随心的日子。故事里的人事终究还是故事,他已无法怀疑那是根据真实故事描写的。就像课文里的某个情节,爹是放羊的,祖祖辈辈都是放羊的,而那个人现在也是放羊的,永远寄希望于下一辈,但却毫无根据可以支撑自己去突破轮回,做到比自己厉害的人做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