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米谷昨晚搬家,很不高兴。
她最要好的朋友小雅,答应了帮她搬家,却跑去跟人约会。
米谷等了好久,不见人来,冲天的怒火似是要将整个宇宙燃烧。
搬家的路上,小雅一直未接电话。
米谷的情绪,被愤怒左右,拍打着座椅,吓得搬家司机接连走错两个路口。
晚上吃饭,米谷依然愤愤难平。
过来帮忙的前男友,阿肯说:“小雅有事就算了,这不也搬完了吗。”
米谷像是在回答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有事?有什么事?就是不帮我搬家也犯不着不接电话吧?!”
众人知道米谷和小雅关系好,也没多说什么,低头且自吃饭了。
阿肯看了她一眼。
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2
阿肯,是如假包换的暖男一枚。
跟米谷大学开始在一起。
有天,米谷无聊,非要跟着小雅一起去图书馆。
而她对书本却丝毫不感兴趣。
瞳孔像放大了的扫描仪一样从男男女女的身上掠过,然后停留在了阿肯的身上。
她推了一下旁边的小雅,便径自走向了阿肯。
阿肯和米谷像所有恋人开始的那样,有着大同小异的故事,至少米谷是这样认为。
她不高兴了,阿肯就把胳膊伸出去,让她咬。
她累了,羞涩的阿肯会蹲下去,在校园里红着脸背着她走。
米谷喜欢去热闹的地方,生性安静的他就得陪她热闹。
她爱喝酒,本来滴酒不沾的阿肯,就得陪她喝。
小雅曾问米谷:怎么老是做一些阿肯不喜欢的事情。
米谷说:“她既然是我男朋友,当然要陪我做我喜欢的事情了...”
3
小雅是米谷这些年,最好最好的朋友。
好到两个人的生理期竟然都鬼使神差在同一个星期。
与米谷家境殷实,从小惯养,为人处世但求直爽的真性情不同。
小雅,与人相处但求平和,可谓:蕙质兰心,知书达理。
有钱又“张扬”的女子,通常并不怎么招人喜欢,但身旁若是有个“贤淑”的闺蜜就大不一样了。
小雅经常在米谷对舍友一顿“发飙”之后,替她收拾“烂摊子”。
暗地里买零食,替米谷还了舍友无数次“人情”。
有一次,她们俩在食堂吃饭。
小雅着急上课,来不及说明原由,匆匆吃完只对米谷说了声“先走了”便起身离去。
刚走出食堂,就听见身后追出来的米谷对她吼:“你干嘛不等我!”
来往的同学瞬间驻足,目光都盯向小雅。
她也急了,羞怒着对米谷说:“我凭什么要等你!”
这是小雅对米谷,唯一的一次“吼叫”。
而这一幕,正好被阿肯的兄弟,周鹏看到。
4
周鹏几乎是阿肯唯一的兄弟。
高中翘课上网,抽烟打架,凭着长跑的特长,侥幸被大学录取。
阿肯从小是乖乖听话的邻家男孩,满脑袋都是教科书里的蝌蚪字,也不爱跟人交流。
而周鹏却是例外。
小时候阿肯被人欺负,周鹏挺身而出,一个小石头过去,就让对方额头上留下了终身难以磨灭的“印记”。
用阿肯的话说,他与周鹏,绝逼是“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所以,有一次他陪着周鹏一起挂科了。
不巧的是,米谷讨厌周鹏的痞气,而周鹏也讨厌米谷的脾气。
大学这几年,阿肯夹在自己的兄弟与恋人中间,来回和的稀泥都足够建一个博物馆了。
有一次,大家在一起吃饭,米谷逞一时之快,当着小雅揭周鹏的短,被周鹏不小心推搡了一把,倒在了地上。
米谷新买的裙子也跟着走完了它的“人生”。
从此米谷,再不跟周鹏说一句话。
而且,反反复复要挟阿肯离周鹏远一点。
5
几年之后,大家终于毕业了,
米谷是幸运的,她最好的朋友和男友,都在她留下的这个城市。
米谷求他老爸,介绍阿肯进了一家名气很大的广告公司。
她本来想跟阿肯待在同一个公司,谁想,阿肯却去了另一家小的公司。
那天中午,米谷气冲冲跑去阿肯住的地方,却发现,屋子里有一个女孩在打扫卫生。
米谷瞥了一眼,顺势走进屋子,问阿肯:“她是谁?”
阿肯没有说话。
米谷突然神经紧绷,咬着嘴唇,又轻轻的说:“你怎么没去那家公司上班啊”
阿肯依然没有说话。
米谷像是明白了什么,说:“哦...好啊...那就不去了...我...”。
阿肯和米谷分手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任何的征兆!
6
自那之后,阿肯和米谷再没见面。
直到阿肯听说米谷要搬家。
饭桌上,米谷又一次拨通了小雅的电话,还是没人接。
米谷也没心思吃饭,嘴里嘟囔着“她去给谁约会了,怎么电话也不接”。
“周鹏。”
“额?”米谷瞪大眼睛看着阿肯。
“周鹏!”
阿肯又一次字正腔圆的吐出了这两个再普通不过,却注定要翻天覆地的汉字。
米谷忽的起身,转身离去。
刚走出不到三米,米谷又走回来,还没等在座的人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又忽的把桌子掀了。
酒菜泼洒了一地。
像极了米谷炽热青春里那热吻之后的背叛,连带着最后的友情也随之泼洒进了流年。
7
米谷和小雅断了联系。
确切的说,她几乎和所有人断了联系。
有一天,她在另一座城市,遇到了大学时的舍友南方。
南方发现米谷消瘦了好多,也安静了好多。
不再像从前那般趾高气扬眉飞色舞,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傻笑。
偶尔发呆,偶尔得体的微笑,偶尔忧郁的目光转瞬即逝。
南方告诉米谷,小雅一直在愧疚她跟周鹏的事,她不该隐瞒。
虽然她和周鹏最后也没有在一起。
周鹏之所以讨厌米谷的脾气,是因为他心疼小雅一直承受着她的坏脾气。
而阿肯,终归同别人结婚了。
南方说,在那段“不合适”的爱情里,阿肯从未抱怨,米谷也似从未发觉。
...
米谷面无表情,泪水已成江河。
后来南方问米谷:“好像并不是所有事,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呵?”
那些玩的最疯的朋友,床单滚的很火热的恋人,
他们对你的爱,并不意味着都是你理直气壮“伤害”他们的筹码。
收敛一下你世界里的“理所当然”,也许还会有人爱。
哪怕你并不认为那是一种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