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联合蒙古灭仇金

                    第四节 败武仙

再说孟珙在唐州、邓州、顺阳大败金军大将武仙主力后，武仙被赶到了马蹬山驻守。孟珙问降将刘仪攻取马蹬山的作战方案，刘仪是武仙的爱将，不过武仙再“爱”他，也难以保存他的性命，刘仪择主而事，投降了孟珙。

刘仪洞悉武仙老底，对孟珙和盘托出：“武仙占据的几个营寨，主寨在石穴山，前面有马蹬、沙窝、岵山为掩护，这三个营寨不破，石穴寨就难以攻陷！”

孟珙不耻下问：“如果要击破马蹬、岵山、沙窝等三寨，又该采取什么方法呢？”

刘仪道：“必先破离金寨！再破王子山寨，马蹬、岵山、沙窝三寨就不成问题了！”孟珙获得了武仙的核心军事机密，顿时胸有成竹。

第二日，孟珙派一部分宋军乔装成金军，进入离金寨，金军并未疑心。宋军进寨后分据要道，夜晚纵火制造混乱，趁乱掩杀，寨外面宋军冲入，里应外合，经过激战，宋军占领了离金寨。随后乘胜出击，直捣王子山寨，王子山寨的金军尚在酣睡，宋军杀入，王子山寨守将被杀，该寨也落入孟珙之手。

孟珙一夜之间，端了武仙两寨，武仙忙命军加强戒备，孟珙仍按刘仪提供的方略，步步为营，率军挺向马蹬寨。

孟珙命一军攻马蹬寨东前门，一军堵住寨西后门，一军埋伏在路上。当晚三更天，火光冲天，宋军突然发起攻击，金军士气低落，无心恋战，宋军大杀四方，马蹬寨很快被攻陷，逃出去的金军又被路上伏军截击，寨中投降的男女老少有一万多人。

兵贵神速，这个道理孟珙焉能不懂？孟珙留部分宋军守马蹬寨，挥军扑向西面的沙窝寨，走至半路，正遇从沙窝寨出来援救马蹬寨的金军，狭路相逢勇者胜，宋军杀顺了手，士气高昂；金军吓破了胆，如霜打的茄子，两军遭遇，高下立见，金军大败，掉头就跑。

孟珙指挥得胜之师，粘在金军屁股后面，一窝蜂地涌入沙窝寨，沙窝寨也被宋军端了。

仗打到这个份上，武仙的败局已定。孟珙不想让自己部队做过多牺牲，召刘仪道：“此寨已破，武仙石穴山主寨必定人心惶惶，你能为我去招降么？”

刘仪一听，心里咯噔一哆嗦，让他去招降武仙，武仙还不剁碎了他？但他脑袋瓜子灵敏，立即建议道：“和我们一起投降的晋德，他和武仙手下大将安威是故交，可以让晋德先去劝降安威！削去武仙的臂膀！”孟珙一听有理，即命晋德前往。

晋德一走，刘仪可能担心孟珙旧事重提，还让他去劝降武仙，又提建议说，不如挑选一些妇女，假装逃回去了，让她们揣着我们的招安榜文，以此来扰乱金军军心。孟珙也觉得有道理，立即照办了。

再说晋德接到一个去金营劝降的玩命差事，对刘仪恨得牙痒，可又不敢不去！好在老友安威对他十分热情，晋德摆事实讲道理，说明来意，安威权衡利弊后，决定奉书投降！

晋德拿着安威的投降表回来见孟珙，说安威愿意投降，我的任务完成了！又说，刘仪是武仙的爱将，刘仪的话，武仙十分听从，应该还让刘仪去劝降武仙才是！孟珙一拍大腿说，是啊！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上上之策么？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即命刘仪去劝降武仙！自己则和晋德去接管安威的部队。

安威等的部队约有五千人，口里说是愿意投降，但心里想什么，谁都没有底！孟珙率亲随来接收时，他们都还全副武装，并未解去身上的盔甲，孟珙非凡胆量立刻显露出来了。

孟珙毫不迟疑，当即命安威等率部下列阵成笆斗状，孟珙轻装入阵，在阵中巡视良久，这个期间的煎熬，其实就是考验双方的胆量及意志力！

安威等见孟珙镇定自若，在阵中温言细语安抚士卒，全军肃穆，无人敢擅动！孟珙出阵后，又安排人用牛肉、酒饭等犒赏他们，安威部队酒足饭饱，沉浸在歌舞宴乐之中，终于顺利归降孟珙。

孟珙在收降安威等的部队之前，早料定武仙不会甘心，将会在岵山寨山顶偷看山下情形，如见宋军少，定会出兵下山偷袭。孟珙此前做好了充分准备，命令部将樊文彬率两部军驻扎在山下，一部埋伏在前面路上打伏击，一路截住其退路。只等武仙上钩出兵，便可乘势夺取岵山寨。

不久武仙果然登山，然后率众从山上冲下，樊文彬挥旗，伏兵四起，武仙的部队不知所措，大部被杀死山谷间，山谷被献血染红，金军丢弃的铠甲堆积如山。

傍晚， 孟珙进军到小水河，刘仪劝降武仙回来说，武仙不想投降，计划去商州（陕西商洛）但老人孩子不愿意北去。刘仪是否真的见了武仙，很难说。武仙想去哪里，会告诉他？再说，后来武仙失败，也没有去商州！

孟珙孟珙胜利在望，也并不和刘仪计较，命令各军快速进军。当晚，孟珙召来樊文彬等部将，布置攻占武仙老巢石穴寨的作战方案。第二天，宋军吃完早饭，急速进军，凌晨到达石穴寨前。这时阴雨绵绵，樊文彬有些担心了，孟珙道：“这正是唐代李愬雪夜擒吴元济情景，岂能错过机遇？”

孟珙见樊文彬毕竟有胆怯心理，临时将他调离指挥岗位，要他往来传达。

孟珙说完，催马直奔石穴寨，其他宋军将士按作战计划分路进攻，奋战一天后，石穴寨终被攻破，武仙换上士兵衣服逃跑，部众七万人投降，缴获盔甲、兵器无数。

马蹬山一战，以孟珙的完胜告终！金国朝廷之外最强大的势力被孟珙剿灭，金国仅剩最后一口气了！

佐料：《坚瓠余集》卷二载，孟珙镇守荆襄之时，有次单骑出巡，见汉江上有一位打鱼人，相貌雄伟，手提一条巨大鲤鱼，站在路边让道。

孟珙有些好奇，下马问他姓名及年庚，结果孟珙发现，这人的出生年月日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孟珙心中大震，极力邀请他回衙门，并向他许诺授官。

这打鱼人却不愿意，道：“富贵贫贱 各有定数，我虽然和太尉年庚相同，但是孟公在陆地出生，因此富贵；我在船上出生，因此贫贱。我现在以打鱼为生很知足，假如突然富贵，恐怕不能承受，必然暴病而亡！”

孟珙再三强留，打鱼人始终不答应而去。孟珙望着打鱼人背影，怅然若失道：“我不如他啊！”打鱼人面对荣华富贵毫不动心，真乃智者一枚，一般人真难以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