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大漠孤烟
胡笙三十二岁结婚了。妻子刘芸是别人介绍的,一见他钟情。胡笙玉树临风,眉间似有淡淡的哀愁。刘芸说这就是她心仪的一款。上天有眼居然还有这么好的男人留给她。
刘芸比胡笙小六岁,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公司做会计。是独生女,家境优渥。结婚时刘云父母送了套房女儿陪嫁,胡笙执意不要。他在某公司做高管,已经买了房。他对岳父岳母很孝顺。刘云父母都说女儿好福气,真是捡漏了。
胡笙的老家在四川,他很少回去。父母都是教师退了休。偶尔来武汉看一看儿子。
刘芸婚后很快乐。胡笙一向话少,但对刘芸关爱,迁就。日子如流水过着。有时候晚上醒来看见胡笙在阳台上抽烟,她就起来问他怎么不睡了,胡笙总笑说年纪大了,睡眠少了。一天刘芸被惊醒,看见胡笙坐在床上满头大汗,她吓了一跳问他哪里不舒服,胡笙说没什么,叫她快睡。
刘芸心疼丈夫,去买了些补品,觉得胡笙可能是工作压力大,怕引起神经衰弱。胡笙把这些补品全部送给了丈母娘家,说自己啥事没有。
那天刘芸和闺蜜一起吃饭,后来又去喝咖啡,不知是兴奋了还是喝多了,躺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怕影响丈夫就关了灯闭上眼假寐。半夜迷糊中听到丈夫喊:二百三十一,二百三十一。她看了看丈夫,睡得好好的,说梦话呢!心道,真是个工作狂。没过多久又听见丈夫梦呓:丫头,丫头……刘芸好生奇怪,心想:丫头是谁?猛听丈夫“啊"的一喊坐了起来,满头大汗,情形如那日所见。刘芸佯装睡着,见丈夫下床,在阳台抽烟,再也没上床。
生物钟好像被打乱了,晚上再也没有一觉到天亮,偶尔会醒,有时见丈夫睡得安详,也有时见丈夫伫立在阳台,刘芸都不作声,但心中有很多疑问。一次吃饭时忍不住问丈夫:"丫头是谁?你说梦话呢!"
胡笙顿了顿低下头说:"我梦见我们生了个女儿,我给她起名叫丫头呢!"
刘芸笑而未语,丈夫每天一片安定,睡眠似有所改善。
两年后的春节,胡笙和刘芸带着他们的女儿丫头回四川,那是爷爷奶奶一再要求说孙女还没回过老家。胡笙无所谓。倒是刘芸对胡笙的老家有好感,觉得乡下闲散,宁静。
刘芸觉得舒服极了,孩子有人带,饭来张口,睡到自然醒。
他们准备初六返回,初五晚上胡笙妹妹胡笳接他们去吃晚饭。吃完饭胡笳说留哥哥打两圈牌。刘芸怕丫头要睡觉就说先同公婆先回去。
没走多久,刘芸想叮嘱一下胡笙不要太晚回去,明天还要坐车。一摸口袋不见手机,就对公婆说她手机肯定掉在小姑家,要回去取,公婆就说:"那你等会儿跟胡笙一起回来吧。"
到了妹妹家院子,院门虚掩,没有打牌声。只听见胡笳说:“……人人都说那孩子长得像我,去年转到我班里来我吓一跳!跟我十一二岁时一个模样。……"
刘芸刚想推门又听胡笳说:"听说邓丫头那老头临死时,他的前妻的儿子给那女孩做了亲子鉴定,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老头子一气之下赶走了她离了婚,你说当初要不是她哥哥双肾坏死要钱救命,她也不会辍学去打工,跟厂里的个死老板结婚,比她大四十岁……造化弄人,不然你们肯定在一起。记得那年你大学临毕业时她回来过,你们见过面,你说那孩子……
似有冰雪从天而降,又似滚雷碾过心头。刘芸一下脑洞大开:二百三十一,231是个邓字吧?是他们的爱称吧?丫头?……原来如此,原来所有的答案早已写好……
耳畔似有浩浩风吹过,又像是身在云端。父母的话一遍遍响起:真是捡漏了……
原创 : 大漠孤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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