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海
2018年3月30
凌晨，一个噩耗打破了我深夜的平静，在我还没来得及见到他最后一面，他带着不愿离开，去了我们都会去的天堂！
一路上赶车需要半天的路程，尽管路上初春的风景很美，但对于我来说都是如此的淡然。对于不孝的我来说，我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诉说我现在的愧疚，我知道我的错也不是仅仅几行字来弥补的了的。
从1月份的寒假开始便一直异乡漂泊，和爷爷的问候也少了许多，容颜不在，话题不在。每每电话那边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总是一句“等我忙完了就回来”敷衍，毫无用心、用情和用意。有时候只顾着自己的某些私欲，也总找着各种理由去推脱那些还没来得及的问候，而这种问候以后也不会有了。不管将来我成为怎样的人，我始终只有一个爷爷，而您也只有一个不孙子。
凌晨的梦总是很容易醒，甜蜜了醒，伤心了醒，而今天凌晨的梦却不在是梦，是您即将要远走的告别，是我永远对您说不尽的依依不舍。
您总说我长不大，但也总说我长大了；您总嫌弃我没成家，但也总是说还年轻；您总是说我读书读得久，但也总是说我的书还没读够。不管你觉得我是怎么样，但很遗憾，没能活成您想成为的人。
年轻时的你一人养活一家八口，那时的你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走路坦坦荡荡，尽管当时的生活并不是那么如意，但也算没什么苦痛。年轻的你可以走上一天一夜的路，可以干一天一夜的活，可以挑一旦一百斤的粮。如今却一生两别，天各一方。
您当时在418坐在毡床上眼睛里的痛苦，急促困难的呼吸，围观站着的所有亲戚，当时的空气像是凝结了所有人的呼吸，那种气氛让人的心潮涌动，看着您的样子，那时候就不能自抑，我很想上去拥抱了一下他，但那时候发现自己一个拥抱的勇气也没有。
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年迈的人越埋怨自己年迈，即使在中年人的内心也会显露出苍老感，不是您对暮岁将至的恐惧，而是一种迟疑，就像是黑发的您却时常感叹自己白发，那时候，我以为这只不过您内心重叠着另一种年龄罢了。而在不断告别昨天的余晖中，了解求知纷繁复杂的世事里，当我真正悟的人生的真谛时，您的光阴也消了一大半，使内心显得苍老遒劲而非少年狂。钟晨暮鼓，在经历了一些世事后，您总会感慨命运多舛。
回想小时候在山坡上的苦恼，双手托着头，满脑幼稚的想法。天真烂漫的想法早被充盈的脑袋和猛增的岁月褪掉了。这种纯真的思想又延续给了给我这一代，之后不断交替重复着，因为成长而变得成熟，变得更懂得怎样去体会人生，懂得了体会人生却不懂得如何去体会您，体会您年迈的苍老无力，体会您的命运多悲，体会您满目苍凉。
两代人在空间和时间的距离中不断转换着。这种距离让时光夺取去人的容颜，夺去了青春的年岁，夺去了生命，这是命运的轮盘，一个人终要经历。曾经的记忆变成了怀念，而您的经历成了我们的回忆。时光不能倒流，无法留住您年轻的笑容，但您曾经留给我的那些欢笑却让人无法忘怀。
人啊！像远去的背影，由大变小，由清晰变得模糊，最后渐渐消失，最后两人两世界。
当看似一切变得坦然时，而内心深处却有几分忐忑。您生前总抱愿我们做的太少，是的，因为忙碌为借口，陪伴太少，关心太少。
几年的时光鲜有在一起的时间，年幼和您一起去烧炭的回记忆成了最深的印象，此外记忆中就在无深刻回忆。当老态龙钟的您突然离去时，竟最后一眼都没见到，最后一次重逢后的诀别，不在显得凝重。
有时候我真的不愿看到您羸弱不堪的样子，想紧握住您的手，只愿在脑海里永远保留着我七八岁时您的模样的样子。最后一次见您时，盘膝坐在篝火前，满脸笑容，一边喂着画眉，发出一阵朗朗的笑声，生性简单爽朗，我想那时的您应该是快乐的。
但人生不如意，这些年您失去了很多，经历过了很多，也正因为如此让衰老得如此的快，所以，让您变得如此虚弱不堪。
忽然想，可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像我一样，有着如此切切的貌似做作的情感？还有谁像我一样，能够哭得悲伤痛得彻骨的貌似虚伪的宣泄？我改变不了自己，让自己随波逐流，让自己虚伪冷漠，我也不愿意！哪怕迎来的只有那些无知世故而又貌似成熟的冷嘲热讽！
最后！原谅我没能活成您想要的模样，原谅我没能在您最后的光阴看您最后一眼。
愿您在天堂再也没有病痛折磨，再无悲观离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