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故事(上集)

当我高中最好的朋友艾黎告诉我,米平遥跟韩丁聊天时说李纪元曾经喜欢过班长路小长时,韩丁轻蔑的说李纪元曾经还向他表过白呢,他没接受,于是他们达成共识,李纪元是个挺现世的人,貌似极不受人待见,他们口中的李纪元,也就是今天故事里的我……

高中那会,我最好的朋友除艾黎外,还有米平遥,韩丁则有幸成为了我的同桌,都不是青梅竹马的长大,也就谈不上什么两小无猜了,只是那会,我们都还未走出校园,相对单纯的环境,让我们也都多了一些真诚,即使很多时候的强说愁,也都会让我们跟着亦步亦趋,但,喜欢路小长的事,一直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至少高中三年,无人知晓,兴许我自己也都似信非信……

我一直都不是个念书的料子,但爸爸始终觉得我是个有着好前程的小树苗,所以初中没考上,爸爸花了很多银子,让我跻身于那个有些历史渊源也人才辈出的高中,爸爸的愿景是美好的,只是在我以后的人生中,高中那三年,连回忆都是苦涩的,什么是丑小鸭,什么是灰姑娘,我通通过了把瘾,没有魔法的学校,又不是个幸运的人,丑小鸭始终都是丑小鸭,灰姑娘也没穿上水晶鞋,王子只能在心里,一住就是三年……

印象中,那三年,我最清晰的状态就是迷糊二字了,就像生完孩子的最初三年一样,每天都睡眠不足,一座到教室,就打瞌睡,所以当所有同学都看到一个总是那么用功读书的我时,我只是头也没抬过的在神游,唯一醒瞌睡并且觉得有意思的事,便是那些各路同学的小字条,所有的小字条都与恋爱无关,但却让我偷着乐,因为觉得暧昧,不,应该说是懵懂,我长得毫无起色,学习总能稳坐第一的交椅,不过得倒着数,更没有气质可言,唯一还能受人待见的是,傻大姐似的热情,所以身为班长学习又好的路小长,有时候也写过一两个小字条给我,无非也就是借借东西,再无其他,于我,看着还是觉得开心……

高中毕业时,路小长给我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后经我确认,他确实是发自肺腑的逐一的向我总结了一下他对各门学科的经验之谈,我把他理解为一封迟来的验证码,因为高中已毕业了,有了这苦逼的三年,我想再复读的话,我真得考虑干脆去重新投胎算了,于是,高中后,他去了重点大学博弈,我去安城读了一所很符合我努力的专科学校,我其实是个特别胆小的人,但在高中我的壮举伟的有点大了,我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去暗恋了路小长,高一文理混合一起,高二我选择学文,这是理智之举,高三我又弃文从理,基本上也就是为暗恋痴狂了,只为了还能跟路小长一个班,一来一去再一来,三年也就过去了,有人说,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那三年,我是难民……

高中毕业后,我有过一段时间的反思,我想洗心革面,我要重新做人,但我告诉了艾黎和平遥,我喜欢路小长,我没跟其他人再有联系,除了艾黎和平遥,我在我的学校里,如脱了缰的马,还是一匹大山里来的野马,原来我的胆儿挺肥的,嘻嘻又哈哈,吃吃喝喝,男同学女同学,辅导员各科老师,我都如鱼得水,果真比高中那会好多了,渐渐地,我也就想忘了高中那茬,偶尔还是会想想路小长,但我不会去主动找联系的,我天生懒散,只是有一天,周六,寝室的同学都有所归,我百无聊奈的在熄灯后,准备好好筑梦的时候,电话响了,摸着黑,我接了寝室电话,“你好,我找李纪元”,“很巧,我就是,你哪位?”,“你知道我是谁吗?”“不知道”,我一向懒于猜测,“我是路小长”,我听到了,只是不敢相信,“你是谁?你再说一遍”“路小长,我是路小长”,电话那头明显的有点激动,我也被感动了“啊,哦,你好你好”,我从未预想过的美好,突然降临,那一刻,原本就没人的寝室,确实静止了,我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路小长说他找了我很长时间,打过几次电话到我家里,但很遗憾都没能打通,也问过很多同学,都说没有和我联系到,他说“刚刚,大约几秒钟之前,我在网吧上网,QQ上遇到平遥,是她告诉我你的号码的,我便飞快的跑回来给你打电话了”,我曾经暗恋三年的人,突然这样淬不及防的告诉我他是那么辛苦的到处找我,甚至以为我从地球上莫名的消失了,各位看客,你能体会我当时的心情吗?真的,我在黑暗里看见了花开,我喜不自禁,我不知道后来我们都说了些什么,我只知道,路小长说除了他妈,这是他给一个女生打的最长的电话了,那一夜,具体我是睡得香甜还是失眠还是兴奋到了极致才沉沉睡去,我都已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是一个周六的晚上,我接到了路小长的电话,我总乐观的以为,这个电话将拉开我和路小长长长久久美好的未来,后来,我才知道,我想多了……

后面的日子里,我总是怀揣着路小长,大白天的都能笑醒,因为我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白日梦,路小长时有间断的给我打打电话,有时候,我们也写写信,但我们从未言及过感情,不过都是琐碎之事,可我却乐此不疲,几乎所有同学都知道我喜欢一个叫路小长的男生,一年之后,在大家的怂恿下,我在QQ上给路小长留了言,没有兜圈子,直接了当的告诉他,我喜欢他,并且很喜欢,之后我便每天往网吧跑,希望看到他的回复,我是个脾气不好的人,前面我花了三四年的时间去暗恋他,现在却一分钟也等不了了,可是两天过去了,我什么都没等到,我发过去一条信息,就几个字:“喜欢两个字,不喜欢三个字,你他妈的还要搬字典给我回复吗?”,第三天,我收到了他的回复,“在我发表言论之前,我想确定你是不是认真的”,我靠,我像是个惯会拿感情当儿戏的人吗?后来我总是倒带到这里,如果我将错就错的顺着这个台阶下了,也许我能保全我的颜面,只是在当时,我只愿赴汤蹈火,于是我发过去两个字“认真”,后面我没再天天去网吧了,大约是星期天傍晚时分,我和那时我最为要好的同寝室姐妹文文,一起在路边摊上买了两个韭菜鸡蛋饼,然后一起去了网吧,文文去打泡泡糖,我去看韩剧,在我满嘴都是韭菜饼的时候,我看到了路小长的回复,很长的一个回复,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往下看,看得我眼泪鼻涕直流,看得我忘了嘴里的韭菜饼,路小长拒绝了我,不是不喜欢我,是太喜欢我了,他说其实他一直喜欢我另外一个女同学,但他现在给不了她任何帮助和承诺,所以他辜负了她,他说在他心里,除了他妈,我便是他心里地位最高的一个女人了,比那个他喜欢了很多年的女生还要高,所以他不愿给我一个不完美的爱情,他在心里千百遍地呼喊着我的名字:“阿元,阿元,阿元……”,明明是被他拒绝了,我却还被他感动了,我五内具焚,都说夏娃是亚当的肋骨做成的,可我却分明听到了我肋骨断裂的声响,痛得站都站不起来,我嘴里的韭菜饼吐了一地,路小长,你赢了,我甘心为奴,从网吧出来后,我和文文在学校的湖边坐了很长很长时间,文文是个好姑娘,她总是安静的听我说话,也总是美得像个童话里的小公主,文文说,我们去买啤酒喝吧,貌似每个学生时代的失恋,都需要有一点酒精才能得以圆满,可是学校大门已经封门了,女生宿舍是不没有啤酒卖的,我们去哪才能搞到酒呢?“男生宿舍”,我们几乎异口同声,于是我和文文去到男生宿舍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两瓶啤酒,没有罐装的,只有玻璃瓶的,让老板打开,我们出了楼道大门,便举瓶碰撞,大约在四五楼,有几个男生刚好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像是大白天遇到了女鬼一般惊讶,“我靠,那两女的在对瓶吹”,我抬起头,看看那几男生,虽没醉,却说起了大话,“有种你们跳下来,我带你们一起喝”,顿时那几男生歇菜了,我对文文说,男生啊,现在的男生都这么容易焉吧,每每回想起这个片段,都难以置信,那个女流氓竟然是我,唯一感谢的是文文,在那些青涩的年华,在那个还没开始就画上了句号的爱情里,文文陪着我哭过,陪着我笑过,也陪着我一起闹过……

我是个靠着自尊活着的人,我不喜欢穷追不舍,更不欣赏死缠烂打,但同时,我觉得我还是个大度的人,我和路小长还是同学还是朋友,偶尔也还打打电话发发信息,当文文告诉路小长我雅思考试考得不理想郁闷时,正在寝室打扑克的我接到路小长的电话,听得出,他很焦急,他说他担心死了,我笑着说:“没事,难过又死不了,没事就挂了吧,我在打牌”,我就这么淡定的挂了电话,真的,我有我的骄傲,我不喜欢被同情,我也不是在和路小长赌气,但我确实感觉很舒心,再后来,路小长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一个从幼儿园便看上他的女同学,追了他一二年了,为他做了很多,也牺牲了很多,尽管他感动大于心动,但他却无法拒绝她的好,我再次中枪,我又被感动了,我说很好,好好待她,他说他会的,有时候青梅竹马是有道理的,我才明白,我不是输给了谁,我只是没能赢在起跑线上,早知现在,在我妈肚子里时,托我爸去订个娃娃亲,兴许我就不是个故事外的人了,我就是这么的擅于自娱自乐,看吧,我把自己眼泪都笑出来了……

忘了说了,路小长在C大毕业后,也来到了我所在的城市,在B大继续深造,我们也偶有见面,他说他对他女朋友有感情了,看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几乎在同一时间段,我们前后离开了那个我差不多生活了十年的城市,我去了另一个小城,和我的先生结婚,他带着他的女友,去了更大的城市发展,我很抱歉,没能给大家一个大团圆的结局,因为事实也就如此,故事到这里,我和路小长也就桥路分明了,我从没恨过他,我真心希望他过得好,但希望他过得比我差一点也是真的……(上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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