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自行车骑过,一辆摩托车驶过。女孩缓慢的走路声,一根细长的竹竿轻点着地面。)
(女孩是个瞎子)
(突然,女孩停下了,因为她感到竹竿的另一头翘了起来。)
你……你是谁?(惊慌,心底莫明的害怕)你想干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没吓到你吧?(爽朗)我是蒋寒,你的新邻居。
蒋……寒……?我不认识你,请……请你放开。(警惕)
单贝贝,你住301,对吧?我是302的,你的新邻居啊!(小调皮)
新……邻居?(马上反应)你不要骗我,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目的?我告诉你,我……我可是不好惹的。
哈哈哈哈……(大笑声)看看你那样,真好笑。你看,如果我是坏蛋,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住301。放心吧,我真是你的新邻居。
(单贝贝心想:几天前好像是搬过来一户,难道就是他?)
(想通后说)好吧,你找我干嘛?
你好严肃,呵呵!(伸出手)认识一下,我是蒋寒,美术系大三学生。
我……(话语被打断)
先不用急着回答。(一前一后,慢慢向前走的脚步声)你上学要迟到了吧,我领着你走。我知道你看不见,不要紧。感觉到竹竿了吗。对,跟着竹竿走,我保证你不会迟到。
(以下的背景声中,一直都有两人时重时轻的脚步声)
你……很了解我?(表示怀疑:)
搬来好几天了,每天都能看到你戳着竹竿,独自一个人上学的背影。单贝贝,你没有家人吗?
(伤心)很久的事了,我都忘了自己原来独自生活了那么多年。小时候,爸妈的记忆在逐渐的淡去,(苦笑)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作为你的新邻居,单贝贝,以后就让我接你上下学吧!反正我们也顺路。
这样……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故意转移话题)对了,你眼睛不好,自己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
你想不到吧!(转悲为喜,故意卖关子)呵呵,其实我不是全瞎,我能看见东西的。就比方说你吧,我还是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哦!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一站在你面前,你就立刻警惕起来了。
你罢,(假作思考:)个子不高,不会超过一米七。不胖不瘦,身材还行。就是不知道长的怎么样。
哈哈哈哈……(开心:)描述的一点都没错。
(单贝贝也跟着一起笑起来)
(走了又一段后,隐约能听到学校里学生们嘈杂的声音)
好了,单贝贝同学,你的学校到了。
嗯,谢谢你,小寒。对了,我可以叫你小寒吗?
当然可以。(紧握双手:)以后,我每天都会接你上下学,我要做你的眼睛,好吗?
这个……还得考虑考虑,嘿嘿……(远去的笑声)
(场景转换:)
(放学的铃声响起,学生们熙熙攘攘的走出教室)
你来啦!小寒。
刚到,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不,小寒,今天……今天我不想那么早回家。带我去个地方,好吗?(恳求)
好啊,你想去哪儿?反正天还早。
图书馆,我想去图书馆。
图书馆?(表示怀疑)单贝贝,你想去图书馆,可是你的眼……(话被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的时候,在我刚有记忆的时候。我的书柜里,满满的,全是书。我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躲在温暖的被窝里,静静的看书。
这个习惯可不大好。
你不懂,我是个爱静的女孩。喜欢静,就像小女孩永远抵挡不住小红花的诱惑一样。(转忧伤为喜悦)知道嘛,那个时候,我一天就能看完一整本。
后来呢?能告诉我你的变故吗?
我一直不想回忆,也一直敢去面对。一场无情的灾难,让我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我的眼睛。那一刻,我真想去死。小寒,你能了解我的痛苦吗?(哭泣)
不应该提的,是我的错。(鼓起勇气)好了,单贝贝同学,图书馆到了。告诉我,你想看什么书?
(想了想)嗯——像张爱玲,或者三毛的都可以。
哎呀!(感叹)幸好我不是文盲,这两个人我都认识。
(翻阅查找图书的声音)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小寒?
说!
你为什么要帮我?
不会是……你爱上我了吧!哈哈哈哈……(愉快的笑声)
这个……这个……呵呵呵呵(傻笑)嘘!(低语)单贝贝同学,这里是图书馆,你能不能小声点!
(单贝贝尴尬,偷偷的笑)
(接下来,在背景音乐中加入蒋寒朗读张爱玲的《半生缘》)
(场景转换)
(波涛汹涌的大河流水声)
(女孩的尖叫)救……救命……救命啊!
(急促的脚步声)你别着急,别动,我马上下来救你。(扑通跳入水中)
(女人的呼救声一直持续不断)救命……救……救命。
(拚命游五秒)你不会有事的。(此时的背景音乐惊险)你别……(沉入水中又浮出)你别拉……(再次沉入水中浮出)别拉我的衣服啊!(又沉入水中)
(此段场景中,女人一直断断续续的喊着救命)
(涛涛河水最终淹没了两个人的声音)
(场景转换)
(熙熙攘攘的小区里,单贝贝静静的等着)
你是谁?你不是小寒,小寒比你高。你到底是谁?(惊慌)
……(对方没有说话)
不,我不要,我要等我的小寒。
(对方开始有了反应,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的哭声,哭声由小变大,最后是嚎啕大哭。)
他……他到河里救人去了。(呜呜呜呜)他……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呜呜呜呜……)
(竹竿落地声:)
(随后,在小区里,一大一小,两个女孩的哭声响起,直到随背景音乐消失。)
2017.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