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门口的那棵老槐树下少了一个人。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蓝天,白云,小鸟,花儿,小草,小桥,流水,零星的路人……
可是槐树下的那个人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
一切都如平常一般,在那棵大树下,人群熙攘,有在棋盘之上博弈的老人,嬉闹的儿童,还有几只耷拉着脑袋的小狗小猫。
在别人眼里,一切依旧。
但,但是,对于她,哪里少了一个对她非常重要的一个人。
看着看着,想着想着她眼睛里泪水直打转,泪腺再次决堤,于是然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现在对于她来说的伤心之地。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有些人,想着想着就哭了。
新人到,旧人离。
人生的轮回,无休止的的进行。
有些人,今生今世再也无法相见。
有些人,注定成为这辈子的遗憾。
你见与不见,她都已不在哪里。
有些人,只能把她放在心底的独有地带。
病痛把她带离这个世界,她在那个世界,留下那个她在这个世界。
从此,便阴阳相隔。
对于她,奶奶走了,奶奶的那棵树也枯了。
每次归家,都能看到那棵曾属于她们的树,只是现在已不同往日。
第一回
脑海里一幕一幕的场景像放映电影一般。
这样,她又再次陷入了回忆中,她呆呆的矗立在那一角,嘴角有时微微上扬,慢慢地她闭上了双目……
大手牵着小手,左手温暖右手,一高一低,慢慢的向那棵槐树靠近。小女孩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靠拢在了奶奶的怀抱中,眨巴着迷离的小眼睛,奶奶笑微微的说:“睡吧,睡吧,我的小宝贝”一边哼着歌,一只手拿着老蒲扇给小孙女扇风,就这样,小女孩很快就睡着了……此时,双目紧闭的她的眼角流下了颗颗泪珠
奶奶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保护伞,不论是小时候还是到高中。
每次她闯祸之后,总是奶奶为她收尾,因为有奶奶这个保护伞,她免了许多惩罚,她在家的地位非常稳固,爸爸妈妈每次教训她的时候,奶奶总是第一个赶到,手放在后面,反而教训起爸妈来,孩子这么小,不懂事挺正常,告诉爸说:“你小的时候可比她调皮多了,总是闯祸”爸妈也是束手无策,完事后,她摇摇奶奶的手:奶奶最好了,奶奶对我最好了。看着爸妈搞了一个鬼脸就跑远了……
每次她哭的时候,奶奶的背就是最好的安慰地,哭着哭着的她在那个背上很快的睡着了……
女孩慢慢的长大了,但是她的奶奶却慢慢的变老,奶奶的背驼了,头发白了,牙齿掉了,手脚也不灵活了……
就这样,女孩的心里多了一份忧愁……
女孩从稚嫩的小孩蜕变成了大姑娘,从调皮变为懂事。
那年中考,女孩考上了当地一所离家很远的高中,她要离开家了,她去向奶奶告别,她耷拉着小脸,告诉奶奶:我不想去那么远读书,我想待在你们身边,我一个人去会怕。说完,奶奶拍了拍她的小脑瓜,说:“傻孩子,都大姑娘了,还总是这么黏糊人,以后还不嫁人了”……离开家去学校的那天,她没有看见奶奶,由于要赶车,她只能先走一步,谁知她转眼望去,看见奶奶小布跑了过来,抹着眼泪,说:“孩子,去了就好好读书,不要太想家,一个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然后挥了挥手,示意让女孩赶紧走……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的,每次女孩离校归家,总能在那棵树下看到奶奶等她归家。三年,每到周末回家的时刻,奶奶都能准时的站在哪里等女孩归家。这好像他们彼此的约定,回到家,奶奶总会拿出许多好吃的让女孩吃。
所有的平静,一下被打破了,时间是女孩的高考的备考的紧张阶段……
女孩在学校接到了爸爸的电话,和往常不一样的是爸爸的语调极其严肃:“❌❌,你请假回来一趟吧,家里出了一点事”…………
没错,这是对于女孩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她赶忙向老师请了假,赶了长途汽车回家……回到家,眼前的一切都足以让她疯掉,她,她,她……最亲爱的奶奶离开了,她放声大哭,嘴里念叨着,不,不,这不可能,我的奶奶还好好的,这怎么可能啊她渴望的眼神望着身边的人,你说:你们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啊!对,对,一定是你们和我开玩笑,我奶奶呢?我奶奶去哪里了,我要去找她,你们都在骗我……
后来,才知道奶奶是检查出脑癌晚期,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是因为当时女孩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家人害怕影响她的情绪就没有告诉她,奶奶也是向家里的每个人嘱咐,千万不能告诉女孩这件事……
就这样,女孩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最亲爱的奶奶。
女孩抬起头,望着那棵老槐树,喃喃自语到:“奶奶,我最最最亲爱的奶奶,愿天堂的你再也没有病痛”。
女孩记得奶奶小时候的话:人死后,就变成了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
女孩,每次想奶奶的时候都会在在傍晚,坐在某个地方,找到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星,因为她知道那时奶奶在天上看着她……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头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好像你的小眼睛……
2017年7月14日(第二次修改)
后续
少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少了那份独有的等待与守望。她那个,槐树下的守望者去了天堂。
那些年,那些事,一直在她的脑海里萦绕。有些独家记忆,已无法在她的脑海里抹去。
她走了,只留下那棵枯树在哪里孤独的风中站立,只是少了以往的姿态。
天上的星星亮了,那是你最亲的人在天上看你。
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
最后借用虞美人 清 纳兰性德
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阳何事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人间事,可谓变化无常。且行且珍惜,一旦逝去了的将难以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