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哥,跟你说个事情。”开学第一天小邹来找我,以这样的话开场。
眼见这个19岁,个头超过我一截的小伙子,出现在面前时,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我有些诧异。
心想一个二十郎当的毛头小伙子,能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学业上有点不顺心或者恋爱有点小忧伤罢了,但据我对他的了解,女朋友一事目前还没影。那还有什么事搞得他如此兴师动众的跑来当面说呢?
迎进门后,小伙子整个人外表强作镇定,内心有些激动,因为他的脑门上明显写着亢奋两个字。还没坐下就脱口而出,“我要去沈阳了。”
“学校管的这么严,今天才刚开学,你去沈阳干嘛?”
“吕哥,你应该是误会了,我这是要去沈阳学习一年。”
经他解释,我方才反应过来他是去那边上学。
“哦,那应该去沈阳作交换生吧。”
小伙子一脸阳光,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连连点头称是。
听了这样的一个喜讯,我由衷替他高兴。因为跟他认识半年来,亲眼见证他一步步在蜕变。
2016年暑假,G20峰会安保特别严格,警察学院这样一个培养公安骨干的地方,自然特别忙碌,全体师生都得前往安保第一线。就连校园巡逻也提升了级别。
学校东大门平时除了重大活动都是铁将军把门,这段时间也每天安排人员执勤巡视。有一天下午在东大门围墙边上,一个穿着警服的小伙子,汗流浃背地站在太阳地里暴晒。整个脸庞已经成了一张包公脸,只是帽檐下的那一块面积稍微颜色浅点,袖口以下的手臂也完全成古铜色。
出于怜惜孩子的心理,我走过去,让他稍微往阴点的地方移一下。毕竟炎炎烈日下,稍不留神人就会中暑。一张清瘦而狭长的脸,已经被太阳晒得看不出十八九岁应该有的稚嫩。挺拔的身姿倒是很有些英气。尤其那双眼睛特别有神而清澈,宛如一汪清流。
攀谈后得知,他是余姚人,老家盛产杨梅,是学校区队的队长。学校假期需要执勤,有些人不愿意留校,他毫无怨言的接替过来。
可能因彼此之间不熟,也可能还在读大一,跟我交流时他显得有些羞涩和腼腆。一直到聊起作家余秋雨这个老乡时,他的话匣子一下打开了。我们就这样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共同话题——余秋雨的作品,彼此相谈甚欢。随后顺其自然地聊到他在学校的一些情况。
由于担任区队职务,他说每天过得非常忙碌。比较身边的同学,除了完成学习任务后,天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感觉那种日子实在太逍遥了。有时真有些羡慕那样的自在生活,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
直到我心平气和地跟他交流之后,他慢慢解开了困惑。执勤时间很快过完,他也进入了大二学习阶段,开学后的日程排的特别满,每次说要过来跟我交流,但总因为太忙,一次又一次把时间往后推。
只是有一天,在没有给我消息的情况下,他带着一脸的憔悴和疲惫来了,开口就跟我倾诉起他烦心事,说是区队工作是如何地琐碎和忙碌,忙碌到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加上些同学对他工作不理解,更有甚者根本不配合,所以搞得他身心疲惫,郁闷至极。
见他如此焦虑,我只能通过让他明白,经过学校的历练可以得到一个什么样切实可行的好处。便问他四年大学结束将去哪里。答曰:走上社会。
我又问他社会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人。再答曰:适应社会的人。
既然是走上社会,社会就需要你以最快速度去适应,而不是等着社会来适应你。现实社会从来不会因为你受不了,或者你向它投降就会对你有半点仁慈。社会喜欢那些很快能适应它之人。你越努力很多你意想不到的机会可能也会在你出其不意时出现。
如果大学里不做好充分准备,以后又如何以最快速度适应它。现在,区队的各种繁琐事物是特别觉得煎熬,等真挺过去后,到时处理事情会变得心应手很多。说到这点他非常赞同觉得,觉得现在比刚进区队时确实进步了很多,无论是人际交往,办事效率,亦或是沟通能力等等。
听了我的一番开导,他内心平复了许多,离开的时候,笑脸也露出来了。
现在他通过各种考核,作为学校优等生去沈阳的警察学校作为互换生去那边学习。
分别时,他的一句话使我对他的前途很看好。他提到:“吕哥,当时报名去沈阳上学时,确实犹豫了一下。因为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对我这种没出过远门的人着实是个挑战。但你说过的一句话促使我很快下了决心。因为你说过,作为一个男人,在有机会的前提下,一定要跳出自己原来的圈子,去不同的状态下生活一下,那样才可能发现外面的世界到底有什么样的不一样。”
就在我要写完这篇稿子时,收到小邹的信息,提示说已经买好2月26日的机票,开始着手之后一年的所有安排。收到信息,我回了一句:小伙子,很看好你!相信你会付诸行动,抓住机会补充能量,勇敢去追逐你想要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