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农历辛酉年,这一年是进入八十年代的第二个年头,也是改革开放的第三年,就在这一年的六月,我,出生在鄂西南的一座小县城里。
我的降生,注定了我必须被溺爱:从父族来说,我是孙辈里最小的,而且是个男孩,幺孙娃儿(幺就是最小的意思,川渝地区常用,而我的出生之地也紧靠四川)的名头足够我在农村老家横着走;从母族来说,我是第一名外孙,大表哥的名号自此敲定,再有好吃的一定是我第一个吃到。在那个重男轻女的思想尚未褪去的年代,毫无疑问,我得到了真的是山一样的宠溺。
出于祖辈、父辈的关爱,我的天性在童年时期就被压制,什么同时代玩伴儿的下河摸鱼、上树抓鸟这些玩法,我一样都没有领略过。长辈的道理简单粗暴:你要是把自己玩伤了、玩死了,怎么办?于是,我的童年就在这种氛围中,毫无回忆、平淡无奇地度过了。
人过四十,回忆往事的时候,我努力把记事的年纪往前移,却发现脑袋如同生锈的机器,真是无法再往前回溯,现在只依稀记得幼儿园时期的班主任姓关,是个大美女。
转眼间,我到了上小学的年龄,报名那一天,我被母亲拉着来到了县里最好的小学,报名结束后,我拉着母亲疯狂的往外跑,嘴上一直在说“我不上这个学校”,母亲后来说,我那天差点儿把她带沟里去了(学校一年级教室门口真有阴沟,所谓阴沟,就是排污水的沟,这条沟平对屋檐,这样屋檐滴下的雨水,就能直接入沟,然后排入河道)。经过一番毫无效果的痛苦挣扎和经历一段入脑入心的武力教育后,我被迫营业,成为了一名一年级小学生,开始迈向启蒙。学拼音、用铅笔、做作业、玩游戏、搞卫生,小学生活比幼儿园有意思多了。我是个业余时间比较多的小学生,不能参加别人的组团淘气,为了打发时间,也是为了做老师嘴里“博学多才”的人,我就只能选择看课外书,小人书必须要看,那都是整套整套的买,如今能想起的就一部《吕梁英雄传》。我姥爷是南下干部,1947年参加革命,打过仗、剿过匪,参加过著名的塔山阻击战和渡江战役,妥妥的苦出身、老干部,他家里的《马恩全集》、《资本论》因为我这个小学生觉得晦涩难懂,没有去读,但就是在他家楼下的街边,地摊上的书却深深吸引了我,书名我不记得了,但就是那么一本书,对我今后整个的世界观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今天的抖音里,有很多表情包,其中一个就是“我是谁”“我在哪儿”,其实还是小学生的时候,我也有这样的疑问,特别是“我怎么来的”和“我上辈子是谁”这两个问题,一直缠绕在我心中。直到有一天,我在历书里面查自己出生那天的讲究,那句话我一直记到现在“一雷压九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