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最近结识了夏家的大小姐,夏语……”
“啪!”
言和听到这半句,立刻从凳子上蹿起来,一巴掌扇在了墨清弦的脸上,紧接着掐着她的领口把她给顶在了墙上。
墨清弦被这下打得头晕目眩,缓过好一会儿才听得言和愤怒的咆哮声,才看到他那双涨得通红的双眼,简直要将自己千刀万剐一般。
“你,你等一下……”
墨清弦扒着言和掐在自己领口的那只大手,被压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她……她想要毁灭夏家,她能给你提供帮助,当然,也需要你……”
“谁会信!”言和大骂着,竟夹带了哭腔,“他们怎么可能会!与其这样,倒不如我这就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算了!告诉我,他们在哪里!不说是吧!我自己去!”
说着,言和手一甩,把墨清弦甩了个趔趄,自己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谁知道他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墨清弦几乎是从地上趴着扑到了言和的腿上,拽着他不让他离开这屋子半步……
“你放开!放开我!”
言和咆哮着,使劲的摔着腿,但是墨清弦却死死地抱着他,任凭自己的胸口被他踢得生疼。
“言和!!”墨清弦尖叫道,“你连他们的一丁一点都不了解,你怎么报仇,你拿什么报仇?!”
言和怔住了。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任凭墨清弦从他的脚底下爬起来,把他抱在怀里。
他该怎么办,现在该做什么……他不知道……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言和喃喃着,“这么久了,只有你在我难过的时候陪着我,只有你一直在支持着我,就算所有人都瞧不起性格有些孤僻的我,你也会拉着我,拥抱着我,你是我的唯一,我的一切,可是……可是为什么……我,我该怎么做……”
为什么……
根本没有什么为什么……墨清弦默念着,“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做到这程度,说只是朋友,恐怕没有谁会相信”夏语遥这么说过。
是啊,或许自己和言和,早就超越了“朋友”的关系。
墨清弦抚摸着言和的头发,用鼻尖摩挲着言和的额头。“我会舍弃我的一切帮助你,你听我的……”
说着,她扶起了言和的脸颊,俯下头,摸索到他的嘴唇,深深地亲吻下去。
后来,墨清弦按夏语遥的想法,让言和结识了心华,不出所料,有着同样仇恨的人很快就站在了同一战线。心华也答应想尽一切办法讲夏家的消息传递给言和。
一切都按着夏语遥的计划所发展着,不久后,对夏家最后的围攻开始了,言和虽然只是个初出茅庐的警察,但因为成绩优秀,又在掌握夏家的动向上立下了不少功劳,于是破例允许参与进去。墨清弦决定陪同,表面上说是给受伤警员做应急处理,其实也祈祷着夏语遥计划的最后一环不会实现。
说到那最后一步,墨清弦知道,夏语遥一心想要以死来偿还她此生的罪孽,可是墨清弦又能做些什么呢?
在与墨清弦的交谈中,墨清弦告诉夏语遥,她正在等候一人,与歌女洛天依所候之人正为同胞亲人,而两人如今正塞外征战。夏语遥隐约想到此地的乐正府的两位将军,出于礼节,也没继续打听。
两人相谈之时,舞女心华听到自己名字,以为有什么事,墨清弦只道,这位客官欣赏心华的舞姿,希望能为心华作画。心华扭捏答应。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去学习,夏语遥手拿画笔,仔细观看心华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舞步,生怕漏下最美的瞬间;时而细描,时而泼墨,只为画出最美的心华。心华也常常去看夏语遥的画,有时揶揄哪里画的不对,有时又嫌画的太美,不管心华怎么说,脸上总有着红红的微笑。按墨清弦和洛天依的话说,在遇上夏语遥之前,心华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这段时日,可以说是两人从未经历过的,最快乐的时光。
八月将至,夏语遥也将要去往省城,与心华依依惜别,临行时,夏语遥带上还没画完的画,与心华相约:乡试过后,不论考取与否,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永不分离。心华泪眼婆娑,夏语遥咬牙不言,墨清弦若有所思,洛天依独自进屋,隐有哭声。或不舍,或思念,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乡试过后,不算高中,至少榜上有名,与此同时,传来的却是心华过世的消息。
晴天霹雳般的当头一棒,夏语遥浑浑噩噩的回到了与心华初见的地方,据墨清弦所说,心华天生顽疾,体质本就虚弱,在与夏语遥相遇时的那场舞就是心华的最后一场。墨清弦和洛天依也曾想要告诉夏语遥,却拗不过心华,因为,心华不愿在最后的时间看到夏语遥悲伤的神情。
在心华的墓前,夏语遥要说不埋怨墨清弦和洛天依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是埋怨自己的蠢,已经的笨,枉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却连心华的异样都看不出来。
心华留给夏语遥的,也就只有夏语遥为心华画的一幅画而已,在心华的画像前,夏语遥只能强做笑脸。
次年七月中旬,彼岸花盛开的时候,心华,竟从画像里走了出来,当然,只是虚幻的灵体而已。即便如此,虚妄的相拥,虚假的交融,却不曾有过虚伪的话语。
听闻乐正家的两位将军,一位已经归隐,身边一女相伴;另一位,只留下发辫,留在另一女身边。但这些都和夏语遥,都和心华没有关系,只要,还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