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染看着我一脸懵的表情,向我解释道:“情无痕,早前听家师曾经说过,这个情无痕,原是世间三绝色之一,本名黄宝宝,广西最好的僮锦绣娘就是她姑姑黄氏。可惜幼年时,全家老小被屠杀,怨得就是她长的太美,年纪轻轻就已经艳压群芳,那仇家便没杀她,将她一直养在身边。后来不知怎的,她就入了魔教。不知修的什么邪魔歪道,见到她的人都说她的容貌与十年前无异。同时,拜她姑姑早年教诲,她的刺绣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不过这手中的针呀,绣的都是人血图画……”
小艾接着说道:“五年前,她看上了我武当一师兄,便送了他一个亲手绣的帕子,我这师兄身为武林正道,不屑拿妖女的东西,将这帕子烧毁,不出两天,也没了去向。武林人士都猜测是被这妖女掳了去……”
杨十方撅着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那我们可怎么找她呀!”
老者手指东北方,说道:“你们一直向着东北走,大概有两三天的光景,就能到一处三条大河交汇的地方,那有一个叫新安的小城,城里有个亓官师傅,不知道的就都问他吧。”
“亓官!”墨柒染突然说道:“我早年听人说起过——世上事,奇观知。这名亓官先生据说神龙见首不见尾,多少人求着他询问天下事。传闻这位亓官先生不仅知晓世事,还能预测未来,也不知是真是假,早年间也是听说过,也不知是猜测还是预言,亓官先生说武当掌门无牙子会被打,但当时很多人不信,后来事情发生了,这亓官就突然不知踪影了,能找到他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想不到您老竟知道他现在的位置。”
老者看看我们,咳了一声,“行了行了,你们快走吧,看也看完了,也知道找谁了,就早点休息吧,走走走。”
说着便推搡这我们下了山,一边推我们一边说:“小艾呀,晚上来找我聊聊啊~”
小艾瞟了他一眼,脸上隐隐怒色,背上的大剑“哐啷”一声,似是表达着不满。
老者听到声音,瞬间闭嘴,灰溜溜的下山了。
武当弟子房,窗纸映得红彤彤。我起夜想出去方便一下,路过小艾的院子突然感觉背后有点动静,急忙一闪身窜上了园中一棵古树,观察下面的情况。
确有一个窜入的黑影,脸上蒙布,只露双眼,人在月雾中叹气,小心地张望了下四周。
夜风呼呼。
蒙面人等了一会儿采取了行动,大大咧咧地跑去敲小艾的房门。
这投石问路的动作未免太大,我准备静观其变。
“深更半夜,谁啊!”小艾暴躁地亮着嗓子,披裳揉眼走出。
蒙面人闻声一滞,转身想溜。
而眼前霍然火光一照,房门纹丝未动,小艾提着灯笼已然出了门来。
在蒙面人错愕的眼神中,小艾眼中突然不似往日那般纯真,说话的语气像一位长者,“就知道师兄你会来,你在这还穿着夜行衣也不怕小辈们看到笑话。”
话音落地,蒙面人摘下面前的黑布,就是今日带我们去后山的老者。
察觉到此时没那么简单,我强忍住尿意,静静的开始看戏。
老者突然笑道:“师妹看剑!”突然亮剑,对着小艾刺过去,小艾也不甘示弱,从房门抽出大剑,回了过去,两人剑法出众,剑影锐风中依然境界如斯,双方斗得正欢,老者却不知为何,动作稍稍有了迟疑。
小艾趁着一线之隙,冲剑直削扫对方腰际,瞬间,剑指老者腹部,双方交战这才停下。
老者跳脚惊呼,“没想到师妹的剑法还精进了,不仅如此,还参杂了不知哪路剑法。”
小艾则皱紧眉说道:“师兄都成老头子了,怎么还是这么有玩儿心。”
老者笑了笑说:“轮年纪来说,你我师兄妹二人不差那一两年,若不是你经历了那档子事儿,现在也未必能提的动这镇水巨剑”
小艾收起巨剑,长叹一声:“如今虽是不会变老了,但是老友们也渐渐走了不是,说到底,留下来与这秋水共长,度过漫长喜悲,这份孤单师兄应该懂吧。”
老者不说话了,在台阶上坐下来,望着月亮,留下一行泪。
两人沉默片刻,老者挥挥手,走了。
这时的我已经尿意上头,怕是藏不住了,等到两人都走开了,慌忙跑去如厕,这才算是把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好好回想了一番。
小艾是老者师妹……
小艾不会变老……
小艾的巨剑有来历……
小艾不是小艾,是老艾!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告别了武当掌门和老者,小艾也恢复了平时天真无邪的样子,让我更加好奇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们四人就这样向着新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