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蒜饺子:是野菜香,更是我慢慢成长的时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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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以前,我几乎没怎么做过饭。上学时,自然不用做饭;放假了,家里有的是大厨,根本轮不到我动手。毕业后上班,单位有食堂;放假回到家,我也几乎不做饭,偶尔熬个米汤、热个馒头、活个辣水子,就算一顿饭做好了!做饭对于我而言,麻烦又费时间,更重要的是体验不到任何的乐趣。

这几年不得不开始学做饭,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回到天水婆婆家,不太习惯那边的饮食,要吃“家乡饭”,就得自己动手;二是要给挑剔的孩子做各种“美食”。

如今网络发达,各种软件、各类视频,学起来很方便,可也应了那句“一看就会,一做就废”!当然,也不是次次失败,偶尔也有成功的时候,比如熬粥、摊煎饼、包饺子。慢慢地,这几样也成了我最拿手的,真是熟能生巧啊!

记得我还在上大学的那会,有次回到家里,姐姐和嫂子做饭,让我打下手,顺便学学做饭。我说:“不做也不学,我的手是摇笔杆的,不是掌勺的。”她们反问:“以后我们去你家,你给我们吃啥呀?”我笑着说:“放心好啦!以后你们来我家,我带你们去酒店,你们想吃啥有啥!”

时光匆匆,一晃就是十来年,可当初开玩笑的场景,仿佛还在昨天。

又到了周末,我既期待又恐惧。期待是因为不用上班,恐惧是因为要自己做饭,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干各种家务。周末于我而言,不过是换了一种工作方式而已。

所以这个周末我和孩子有个约定,那就是不做饭。

“妈妈,妈妈,你看这是什么?”我顺着曦曦惊奇的声音看去,只见她手里攥着一撮绿油油的细草——现在的草大多是翠绿的,这撮怎么更像初春时那般鲜绿?

“你拔草干什么呀?”我有点奇怪但还是随口问道。曦曦有点着急,带着点嗔怪说:“妈妈,这不是草,是小蒜呀!”

噢,是小蒜呀?这八月的天竟也有小蒜,小蒜不是在春天才有吗?

小蒜是我们这儿的一种野菜, 学名 薤白, 味辛辣、微苦,性温,有温中散寒补脾胃、辅助降血糖、杀菌等药用作用。它也能当野菜食用,既能凉拌,也能包饺子,味道特别鲜!

我小时候,每年春天我都会跟着大人去很远很远的山上挖小蒜。我们几个孩子跟在大人的身后,手提篮子,肩上还抗一个小镢头。

春天里小蒜,长在荒地里,和草很相似。只有走近看,才能分辨出不同。只要发现一处,那附近便都是。春天的小蒜苗跟细草一般,蒜头有大有小,大的也就像黄豆般大小,小的也就米粒般大。

所以要想挖满竹篮不是件不容易的事。有时候早上出门,下午才能回家,滚得一身泥,提一篮子小蒜就像凯旋归来的将军一般威风自豪!回家后,奶奶和妈妈会用小蒜作馅给我们包饺子。

网图

曦曦是认识小蒜的。两年前的春天,我带她回爸妈家,爸妈的园子里竟种了一片小蒜,我还带着她一起挖小蒜、包饺子呢!我们那儿有句老话:“二月的小蒜,香死老汉!”

今年清明节,我带曦曦和芃芃去姐姐家。那天下午,我们在家闲着无聊,我就让姐姐带我们去挖小蒜。

我们在一片空地里找到了小蒜,细长的绿苗在还不太温暖的春风里摇曳。经过一个冬天的孕育,小蒜的蒜头长得不算小,雪白的蒜头在湿润的泥土里连在一起,像一串大小不一的珍珠散落在土里。姐姐负责挖,我和孩子们负责捡,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挖了一大把——这已经算很不错的收获了,我们别提多兴奋了!

可到了晚上,芃芃突然哭闹个不停,一会儿说耳朵疼,一会儿说肚子疼。偏远的山村离街道有十几公里,晚上找医生都难!路不熟又难走,姐姐不放心我开车带孩子去街道看病,况且深更半夜的,去了也未必有医生在。

姐姐说:“那片地里埋着一位老太太,今天正好是清明节,肯定是我们挖小蒜惊扰到她了。儿子小,身体弱,肯定被老太太念过了。”我抱着孩子,急得直掉眼泪。连不迷信的姐姐,都试着用各种方法“驱邪”:用水碗“送”、用刀子“切”、用黄表“烧”……一番折腾后,又找了些感冒药给孩子服下,芃芃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掉着眼泪跟姐姐说:“以后再也不挖小蒜、再也不吃小蒜了。要是今天不去挖小蒜,孩子说不定就不会‘生病’了!”姐姐说:“孩子小,有个头痛脑热很正常,你都三十几的人了,都给娃当妈了,再动不动就哭,生活的路很长,放坚强点。”这个比我大十七岁的姐姐,很多时候不像姐姐,更像妈妈!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芃芃醒来后,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我问他:“蛋蛋,耳朵还疼吗?”他回答:“不疼了。”我又问:“蛋蛋,那肚子疼不疼呀?”他说:“不疼。”我追问:“那你昨晚为什么哭呀?”他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好像不记得自己哭闹过。

后来,我们还是如期包了小蒜饺子,一个个吃得香喷喷的,早把孩子前一晚哭闹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今天,曦曦又找来了一撮小蒜,吵着闹着让我包饺子。她拉着我去花园,芃芃听见动静,也跟在后面追着喊:“我要挖小蒜!我也要挖小蒜!”

花园里的小蒜
洗干净后的小蒜

我们娘三用小木棍子挖了一把小蒜,洗干净后,发现量太少,就掺了豆腐、鸡蛋和瘦肉一起做成饺子馅。我开始包饺子,曦曦和芃芃也吵着要帮忙,还给包出来的饺子起了名字:太阳饺、小鱼饺、剑龙饺、三角龙饺……

五颜六色的饺子馅


我们娘三的劳动成果

时光悄然流逝,孩子在一天天拔节长大,我也在岁月的磨练中慢慢成熟。从曾经对做饭避之不及,到如今却能熟练做出一顿可口的饭菜。在时光悄然地流转中,我也在不知不觉地发生着改变。当小蒜饺子的香气再次漫开,那不止是舌尖的美味,更是刻在记忆里的、一段段岁月的珍贵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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