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今年四月份的时候,闲来无事查阅武汉附近的旅游景区,无意中看到了随州的千年银杏谷,一大片黄灿灿的银杏叶就已经够让人向往了,何况还是千年的古树,当即订了一张门票,半个小时后某网站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说此时的银杏树叶子还未长出来,银杏谷还只是一片光秃秃的树林,无奈只好退票,想着秋季待它正落叶纷飞之时定要来一睹它的美。
时光像流水,每天忙忙碌碌,抬眼之间便是昼夜,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偶然抬头看见零星的几片还挂在枝头的叶子,才恍然想起那曾令我魂牵梦绕却被我遗忘了的银杏谷,看了看天气,查了查路程,想了想许久未曾回家探望的母上大人,便一个电话约了母上大人一块前往这片想象中美丽的山谷,心想着那么一大片银杏树便是叶子凋零也还是一地金黄的厚重的落叶,在日光的烘烤下也依旧散发着醉人的清香。
清晨,赶在太阳露出羞红脸庞的时分,我们分别乘车前往随州站汇合,我因为贪睡,晚出发了十几分钟,原本答应迎接母上大人的却变成了让母上大人白白等了我们半个小时,看见母上大人一摸雪白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火车站出口广场边上的时候,我也深感惭愧,并暗暗下了决心,以后再也不要让母上大人等待了,也要极力把自己从拖延症患者的队列里拉出来。
汇合后我们就驾车前往银杏谷,路上,母上大人拿出了一对洁白的袖套,说是逛街时想起我买了一件白色的袄子,觉得应该配一对白色的袖套,而我也为母上大人准备了一袋子香甜的宜昌秭归橙和朋友送的可大只的脆甜的苹果,还有我在某宝上淘到的暖手蛋。我们就是这样,尽管分离两地,心里却都是记挂着彼此的,因为她是我的母亲,因为我是她的女儿,我们是亲人,似姐妹,更像朋友。
到了银杏谷后“不出所料”的,所有的银杏叶都已落光,甚至连地上掉落的叶子都似乎要融入到泥土里了,没办法,只能美其名曰进去晒晒太阳了。母上大人依然是那个爱笑爱跳,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心的“懵懂少女”,从我有记忆来,美丽乐观,单纯善良一直都说的是母亲这样的女子。我向母亲诉说着工作上的苦恼,她也跟我抱怨着医院里的谁谁谁不够正派,我们俨然一对小闺密,倾诉着一些小秘密。
带了一大包零食,在阳光温暖的午后,坐在一群小恐龙的周旁便开始享用,我说我带了你最爱吃的雪饼,母上大人嘴上说着我才不喜欢吃零食,可嘴里依旧吃的开心,卡巴卡巴的咬着,那幸福的小模样分明还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后来谈起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镇上还没有超市,买东西还得到供销社,那时候我看见别人吃了包雪饼,不吵不闹,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人家,我母上大人看见后牙一咬,脚一跺,咱们也去买一包,那时候一大包雪饼31,母上大人一个月工资才五六十,我想那包雪饼八九不离十的都进了我的肚子。母上大人笑着说我可真馋,我却慢慢的润了眼眶。
我一直都知道母上大人是非常爱我的,为了我她吃了很多的苦,受了不少的委屈,哪怕是在感情破裂多年的婚姻走到尽头后,明明她那样优秀的条件,定是可以再寻一良人,过着美满幸福的下半辈子的,因为父亲就是这样的,有了他们的家庭,有了他们的宝宝,其实我是一点都不怨恨的,有什么好怨恨的呢,他们已经为我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难道在剩下的半辈子里连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都没有吗?我是很希望母上大人可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的,这样在我不能时常陪伴她左右的时候她也是不孤单的。但是母上大人知道,分开重组的家庭即使再爱,也无法像正常人家一样享受天伦之乐,就像现在,父亲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我们依然是血浓于水的父女,我们却再也回不去曾经的亲密,每当和老爸视频时,看着他抱着咿呀学语的小弟,奶奶喊着让我去贵州小住几日,我都应付着,却也未曾去过,因为那不是我的家,尽管我的亲人在那里。母上大人这么多年拒绝桃花,不谈婚姻,也都是为了我保留一份归属感,在我累了,乏了,委屈难过的时候,可以回到自己的家,可以窝在自己的小床上跟她撒娇,这一切,我都懂。
但我仍旧希望她能遇到那个可以让她幸福的人,那个人一定要像我一样的爱她,懂她,怜她,宠她。我终会有自己的家,而母上大人在的地方也永远将会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