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情书 - 草稿

MZ :

        刚认识的时候我们并没有交集,听起来矛盾。我对你的认识仅限于你是一个政治课代表,而你对我的印象,我猜测是什么都没有。那时候对我而言,你的名字并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意义。

        大概是因为太年少,倒像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一般。因为我们的世界还太小,没有太多的勇气去认识新的美好,所以选择龟壳一般地防御,好像那样便永远不受伤害。也正以为这样,新学期到来了许久我却仍旧认不完班上同学的模样,名字就更记不得了。

        印象中第一次对你的名字有感知,应该是一次月考在我的名字前面有你的名字,连忙扯了扯旁边的旁边的同学,然后才把名字和人脸对上了号。那才是真正的意义上的我对你的认识吧。兴许是因为,有缘的人总是有缘相知,缘分往往偶然。

      你是组长,我是你的组员,文科班男生总是很少,所以我们总是有机会坐在一起。女生的关系建立起来也比较简单,毕竟是在学生时代,我们的交往目的依旧纯粹,并肩而行的两个人,谈话融洽,彼此舒适,放声大笑,或是低头窃语。开心快乐就够了,不需要太多的繁饰。

      后来就分成了另外的组,关系也慢慢变淡。但我们都没有介怀,兴许那时候我们在彼此的眼里都不过是关系好一点的同学。

      关系的慢慢热络,应该只是那一天下午放学以后我们一起去食堂打饭,然后坐在食堂椅子上看新闻。故事很简单,人物很平凡。我们不过是有一段时间一起吃了饭,一起去上厕所,一起走在路上,一起去看篮球赛,一起出去吃饭,一起讨论好看的明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可以去多加描述,但似乎我们就这样慢慢成为了朋友。

      我们在年少时总是会很固执地把同学与朋友的界限分得很清楚。

      我想,成为朋友,就是当我们开始向彼此提起我们的过去的时候,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我们,乖巧的还是叛逆的我们,我们都一一述说。更多的时候,我会向你说起在我过往的生命里面重要的人,有爱而不可以辜负的人。也会开始试着去包容对方的小性子,哪怕我们自己本身仍旧是执拗的长不大的孩子。

      高三上学期分组的时候,我们如愿成为了同桌。除了回寝室休息,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其他时间都是在一起度过。那一段时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我们渐渐熟悉了解彼此的日子。

        也是接触的多了,才会发现我们真的有好多的不同。你很瘦;我比较胖。你吃饭总是慢条斯理;我吃东西却有些狼吞虎咽。你喜欢小零食酸甜的果糖;我却受不了甜味的腻。你喜欢在吃面的时候放辣椒豆油和一丁点醋;我只爱放醋,很多的醋。你喜欢打羽毛球,球技不赖,打球总是刁钻又可爱;我比较爱打篮球,谈不上有什么球技,但很喜欢一个人反复投篮的感觉。你爱追韩剧,说起韩剧总是一脸兴奋;我喜欢看书,写一点乱七八糟的小东西,随心所欲。你喜欢算很多时间,我觉得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比方说计算倒计时精确到秒的行为,我一直都不能够理解;我比较喜欢迷迷糊糊的过日子,不知道哪天是哪天,好像每一天都没有过去,即使它确实已经不见。我总是觉得你太小女人,有时候却又特别强势,精明能干;我的天马行空你也总是受不了。

        明明是那么不同的两个人,有时候我们就像俩小孩子,莫名其妙地捧腹大笑,很多时候又像相处了几十年的老朋友,漫无边际的话常。认识了很久以后,你问我,我们像什么呢。这样的问题往往都是没有答案的,但我们都明白,这份简单的情谊终因时间的沉淀而深厚。

        我们也会有矛盾的时候,毕竟我们是那么不同的两个人。记得那一次发生矛盾的起因不过是因为拿一副乒乓球拍。我们争吵着让谁去抢一副球拍,我们各自耍脾气,谁也不搭理谁,谁也不先开口讲话,谁也不说道歉。即使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早就已经原谅了彼此,或者说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芥蒂过。而小纸条总是特别神奇,我们可以在上面“不要脸”地写下道歉和好那样难堪的话,两个人的隔阂也就在字里行间消释掉。

      因为这个小小的矛盾,似乎我们比以前更加的要好;或许也因为这个不愉快的经历,这一段平淡无奇的友谊才会更加值得回忆和拥有;似乎正因此,才没有枉苦青春的热情等待。

      高三下期大家开始忙碌起来,我俩似乎也会偶尔一天不讲话。我们也不会再在下午放学后一起去抢饭,我们也不再在课间东跑西闹,我们不会再叽叽歪歪没完没了,我们不会再在周末约好出去聚餐,我们不会再在晚自习写一节课的小纸条,我们不会再在下午放学后的那一小会儿回寝室看十几分钟电影……

      我始终觉得这样的我们很好,不必太牵扯而又刚刚好的联系。我们都在为自己的未来竭尽全力,并习惯而乐此不疲,为彼此的进步而欢欣雀跃,由衷地祝福着彼此前程似锦。

      其实,回想高三的那一段日子,也并不是那么的苦闷。总会有生命里面的小确幸,出现得猝不及防。当然,会有不喜欢的体育课不用写作业,不去玩太让人头疼的排球,我们漫无目的地逛校园,每一节体育课一定要去的报亭,或是挥汗如雨地打羽毛球,或是看那玉兰花花开又谢,渐出嫩芽。我想,这应该也是快乐的一种,足够简单,也足够回忆。我们还会彼此约定,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来。五号门口的等待不是你就是我。还会计算好晚自习的十分钟,一步又一步,一圈又一圈,一天天直到高三结束。还有从距离高考倒数一百天开始写的日记,可以完成的约定,也是一种快乐。还有每一天的只言片语,零零散散,乱七八糟,那会儿,似乎每一天都累得找不到多余的话来谈了,也好像找不到特别想要表达的话语。

      兴许和所有故事的结局一样,按照情节的安排,不论是刻意还是必然,我们终将远离,为了生命的另一场奔赴而离开。但我想,一路的陪伴已经弥足珍贵,亦不必再过多奢求。毕竟,这份友谊已不需任何的弥补或繁饰。

      看吧,我们本就和大多数人一样,拥有平凡的生命,平凡的友谊,找不到特别的地方,但似乎关于这一段肩并肩的青春,每一个细节都可以叩击到心底最脆弱的那一根弦。

        倒也不至于落泪那么得感伤,但我知道在日后,哪怕再短暂的回忆都容易让人沉沦。所幸的是,人大都会遗弃过往的种种繁杂,或欣喜或不安。经历了滚滚红尘,滚烫了青春繁华的盛夏,待到芳华凌霜,大概许多事情都会记不清楚了。不记得就不会在时间的年轮里面伤神。所以我会说这是一种幸运。

      所不幸的是,人大都会在脑海里面留下生命的细节,我终觉得这种无所不在的细节才是最要命的,因为没有办法强迫自己不会因为半碗剩下的稀粥而想起那个总爱剩饭的人。正相反的是,如果我把你的细节都记下来了,在脑海中形成了映像,而又不自知,在以后彼此安稳静好的日子里突然念起,那才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因为那时我们早就已经不在彼此身旁,去向了各自的远方,念着昔人,兀自收拾着荒芜的记忆园子。

      事实上最可贵的还是一同走过的岁月,最难的是分别后依然会时而想起对方。想起,是不用负担的沉甸行囊吧。

      我在认真的想,还有什么话没有说的。明天你要往哪里走?

        我把做梦的时间用的太久了,没有空去执着。

        几句平白的大实话,胜过离别的一杯清水。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从客运站坐车出来,不同的车,不同的方向。大乖向左,小乖向右。我说,那一次分别我哭了,你说不信。我也不知道你是真的不信还是假的不信。但愿岁月不曾改变什么,我们只是尽兴地活着。

        我们以纯净相遇,还没有红尘的纷纷扰扰,没有柴米油盐的繁琐,没有盈亏算计的物质。简明而无邪,这花田,季节不衰,年轮不败。我还是不谙世故,你还是那个清新爽朗不着尘烟污秽的你。

      我并不相信人世间的永恒或长久,我也许并不是你一生永远的知己朋友,你我还会遇见生命中别样的浪漫缘分。我只是留一只快乐的风筝,随风悄悄吹落你的窗头,念着安好;掀一阵绵雨丝丝,追赴岁月清幽,入你的梦。

      愿你前程似锦。

      愿你还原梦最初的样子,缺成我最孤单的想念。

      愿你的生命中有足够多的云翳去造就一个美丽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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