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的语言•楠

“百年成材王者木,德者永恒金丝楠。” 认识红叶石楠,可先从金丝楠木说,现在的北京故宫、热河行宫、明皇帝陵寝还可以一睹金丝楠原木的尊贵身影,如果到这些景观游览,导游会讲在阴雨天气,仍可以闻到淡淡楠香。不过游客更多的是从茫茫历史中看到帝王的骄奢专横。

不是所有的楠木都叫金丝楠,只有树龄达到百年之上,且木身中有金丝呈现才可称为金丝楠,而其中又以河道淤泥中打捞出的金丝楠乌木为最难得。生于地上千年,沉于地下千年,一朝重见天日,终由空谷登庙堂,方才证得圆满。金丝楠就是这样甘于淡泊,承受寂寞,参透一切苦皆是修炼,才成就其帝王之气。

金丝楠木正在成为一种历史,现在有些地区虽楠木成林,但由于时代的浮躁,人性的逐利,已经很难再觅一棵生出金丝的楠树,因为这需要时间的沉淀,而当代缺少的正是岁月的坚守。不过,有两棵楠树,在当代散文家刘长春的笔下正逸出丝丝金气。“一棵长得茁壮,雄姿英发;另一棵长得秀美,亭亭玉立。”这是在“西安事变”那段惊心动魄、风云变幻的历史天空,张学良被囚禁在浙江奉化溪口时,为陪伴自己的赵四小姐亲手种下的两棵树,“日月辉映之下,每棵树都把自己的影子轻轻覆在他或她的身上”。赵四小姐陪着落难的“少帅”,经历了二十八年的艰难磨练,张赵二人谱写了一曲红尘夫妻的爱情诗篇。这两棵树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也浸染了他们的爱情之光,用心去看,那金丝正在慢慢浮现。

楠树生长在亚热带气候环境中,我们地处华北平原,所以很难见到楠树,不过在行知楼门两侧的小花池中和前面花圃中,可看到他的远亲——红叶石楠,花池中石楠树冠呈球状,花圃中石楠是“s”形灌木从,夏季,石楠树叶繁密茂盛,绿意盎然,秋冬春三个季节,树尖新梢嫩叶随着温度的降低,颜色愈加鲜红,从高处往下望,小花池里燃烧的两团熊熊烈火,大花圃中卧着蜿蜒的火龙,给校园增添了温暖和活力。

说红叶石楠是楠树的远亲,是因为二者同属楠属,但楠树是我国独有的树种,现已被列为二级保护树,而红叶石楠却是“舶来品”,最先是1940年在美国一个叫费舍的苗圃基地发现,我国是在新世纪初才开始引进,在中国市场推广短短几年,就创造出60亿元的市场奇迹,造就了一大批的身价百万、千万的苗木界富翁,很多人会后悔没有发现商机,没有抓住机遇,其实忽略了商机和机遇背后破釜沉舟的勇气,当时一个公务员工资一月仅300多元,如果筹资数百万从国外引种红叶石楠,恐怕很少人有这个勇气和魄力。现在红叶石楠已经红遍大江南北,为城市绿化和环境保护增添了色彩和情趣,在秋冬时分,看着这满眼的红艳,傲霜斗寒,染红了季节和城市,沸腾着血液和精神,我们真的应该感谢那些眼光远大,富于冒险的苗木先行者。

文章快收尾了,在《长江日报》又看到一段文字,“道路旁的绿篱用的是红叶石楠或女贞,麦冬覆盖着香樟、桂花树下的空地,水边长满了再力花或花叶芦竹……经常逛公园的市民会有一种感觉:我们的公园变得越来越美,同时,这种美又太雷同,每个公园的植物种类都差不多。”多年研究《诗经》中植物的公园大课堂植物导师刘从康,叹息找遍武汉所有公园,也找不到一株纯种的中国凌霄。中科院植物所专家孙英宝直言,当前全国各地公园的植物造景几乎千篇一律。惊诧着花池中石楠树球如朝霞、鲜血、烈火般的红,我忽然怀念榆柳成绿荫的家乡了。虽然那里也不生长金丝楠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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