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有点崩溃,不尽是为了论文,更多的是别的。
许多事许多人竟如胶卷一般在脑海放映。那些很久以前的,以为被遗忘了的,竟然都活了过来,那么的鲜活,让人有些恍惚。有人说一生只有三天——昨天、今天、明天,此时我却分不清了界线。
我还记得那年的桃花,那群花儿与少年;自行车轮吱吱作响,春风拂过脸面,芬芳袭来。草丛,桃林,油菜地,处处有我们的欢笑与声影。还记得操场上奔跑的步伐,路灯下的依偎与缠绵;谁偷偷吻了谁的嘴角,又扑倒在怀抱,心儿还在扑通扑通地跳。还记得歌唱与舞蹈,那样的欢快;一群人手拉着手,踩着节拍,跟着音乐,身体就开始摇摆。伦巴的风情,恰恰的激荡,华尔兹的浪漫,我们跳完一曲又一曲,仿佛不知疲惫,要永永远远地跳下去。还有那晚风,那柳叶,那醉人的夕阳。
我还记得那倾盆而泻的大雨和呼啸而过的大风,还有一群冻得发抖的少年;雨,不期而至,顷刻间地面已成泥潭,那水漫过了趾间,将我们逼得节节后退。在善心的奶奶家中,我们点燃了炊烟,湿漉漉的头发,湿漉漉的衣服和湿漉漉的鞋。我们各自笑了,笑别人的狼狈,笑自己的不堪,那笑声随炊烟飘起,飘荡在人间。
我还记得图书馆旁朗朗的读书声,晚自习时偷偷的笑语。宿舍聊天时必要嗑瓜子,一起吃饭时不能玩手机。还记得我们亲手种了棉花和水稻,记录它们各时期的生长。烈日下,我们还摘了棉花,割了油菜。我们四节的游泳课,只上了一节,学会了呼吸。我们绑着腿,齐心协力到达了终点。我们躺在床上,讲着各样的故事,说着各自的心事。我们……
这些人和事夜夜袭扰我的梦,我能听到笑声,看到眼泪,甚至能触碰到手心,仿佛这些还未消逝,还在进行。晚上这些伴我入梦,清晨起床发现枕头有圈泪渍。她们笑说我打了鸡血,这么晚还不睡。却不知我不想让黑夜侵袭,我要多看看一眼,哪怕多一秒,一秒的时间去想念。
从前与一好友打过两小时的电话,我说我时常感到孤单和生命的寂寥。虽然我们也狂欢,也笑,但比起这稍纵即逝的快乐,孤寂是多么的长多么的深。她淡淡地说,快乐是外在的,愉悦却是内心的,你所感受到的仅仅是快乐吗。语落,沉默。是呀,难道那些都是转瞬即逝的快乐吗?难道只是嘴唇上扬的欢笑吗?不,不止这些,不然为什么还有回忆时的发呆与浅笑,虽没有了当时的人群和场景,但还是能感受到那时的心境,那就是来自心灵的愉悦。原来我一直以为,快乐都会消逝的,欢笑都会泯灭的,日后只有独独品尝孤寂的苦酒。然而,我却忘了记忆可以长存,虽会被光阴蒙尘,但可能在一个丽日和风的清晨,尘埃被吹落,愉悦就踏着柔柔的脚步来了。
我们和着酒儿,一次次地举杯,一阵阵地欢笑。扯着喉咙,或是沉默,有人微笑,有人颔首,倚墙站着的,趴在桌上的,都是这样美好。尽管没有柔和温婉的月亮和璀璨的星空,夜还是那么美,那么美。我侧过头,对他说,从未感到如此开心,真的。然而眼睛已血红。
时间让我们经历了许多,却又什么都没有给我们留下。它的残酷就如它的美丽一样。
想到了很久之前看过的一段话:
往往在我们闭上眼睛,形色隐没时,才看见了;
当我们的言辞沉寂,在词穷句冥时,才听见了;
当我们把思想倾空,不思不念时,才清晰了。
有情在无情中,分离在相遇之时,不凡在平凡之内;
如果心与心相呼应,就会像挂在树梢的剑
——被有缘人找到。
哎,杂七杂八地乱写了一通,不能再装逼了,赶紧写论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