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今天是个意义重大的日子吧,快过年了。就写个长长的总结,也算了了那么久没有更博的结了。
出院有段时间了,我只洗过一次头。今天打算洗头,所以叫妈妈帮忙。妈妈正巧也想洗,就琢磨帮我洗完再洗了。
应该有十几年了,我和我妈没一起洗过头。 我弯着腰,闭上眼细细体会着那好似源于十几年前的温柔,她手若玉腕,指尖轻飘,生怕那指尖会把我弄疼,“妈,你使那么大劲干嘛?我头皮都快给抠破啦。”我笑着说。
“啊呀对不起,太久没帮你洗头啦,都不知道该怎么出那个力,我轻点好啦。”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我却想此刻时间都应该平静。
“是哦,你好久没给我洗头了,没记错的话,快十几年了,吧?”我问。
“应该有了。”她还是继续忙活我的头发。等我准备起身的时候,她说:“别急,还要洗一次,你是洁癖,妈妈知道的。”说完又往我头上擦了洗发露。
“你给你女朋友洗过头吗?等下你也帮妈妈洗吧?”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些许喘息,听起来能感到一些疲态。
我笑笑,想也没想就说:“没有呀,我最多是吹过头发。”思考过后我再确认了下,“是的,只有吹过头。”
她什么也没说,把我头上的泡沫冲走后,拿来了我的澡巾,把我的头包了个实。我在擦头发的时候,在头发和毛巾的间隙里隐约看到,她插着腰,带着笑一直看着我,像艺术家完成了一个杰作一样,觉得舒坦和自在。
“好了,你出去吧,我要洗头了。”她轻抚了我一下,示意我该干嘛干嘛去,然后解开了头上的胶圈,长发撒在后背,开始弯下腰去洗头。
我选择站着,一声不吭地站在她身后,“妈,那我也来帮你洗一次吧?”
“不用啦,你不会洗女人的头发,太长了。”她笑了,“听话,玩电脑去吧。”后来我帮她开关花洒,她也习惯我在身后了。
不知不觉我也开始唠叨,我唠叨她挠头的力度小一点,会掉头发;给她按腰,怕她弯久了会腰酸;陪她聊天,说笑……相比起过去,这就是个反常态的我,过去的我冥顽,不羁,更可能是自私和暴躁,可是今晚的所为,带来很多温馨的感受,让我觉得应该发自内心改变自己。
在反省自己的时候,妈妈起身了,说:“来,帮妈妈吹头发。”我调侃似的说:“不要,你都不让我帮你洗,还让我帮你吹,不要。”她就和小朋友一样,酸得不行,说:“啧,你帮你女朋友吹头发,都不帮你妈妈吹,我吃醋。”
实在不得理,我也就吹了,做这个其实也是为人子该做的。看到她鬓发渐白,我扶着发丝,犹豫了几秒钟,这时觉得涌上心头的是难过,是自责,是惭愧和内疚,百感交集让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就只想静静站着。
“妈妈老了,你看见了,对吗?”她说得很从容,很淡定,还十分轻快。我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想听她说。
“你长大了,妈妈也会老。平时像这个时候,你爸还没有回家,同样也是在为这个家努力着。整个家,只有我一个人,我所能做的,就是安顿好自己,然后想念你们,尤其是你,你在的地方太远,你爸还会回家。思念多了,发丝就白了。”她还是说得那么从容,这些话却像刀锋,一阵又一阵地刺穿我的心,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以前家里最活泼最不愿意服老的“孩子”。
“来,妈,我给你好好吹,给你拉直来个全套。”我其实早已经无言,却也要憋出几个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现在这样子,我真的很开心。妈妈谁都不怕,就怕你。”她低着头说,“因为妈妈最爱你,所以最怕你,怕你不喜欢妈妈给你的,怕你接受了新世界就厌恶了家里的一切,但是妈妈已经在尽力给了你全部,只是怕你不喜欢……”
听到这里,两眼已经不禁泛起温热。
原来在上海,她每次在屏幕里见到我,都说的十分想我,都是真真切切的渴望和期待。希望我的醒悟,还不算晚,我还有时间去努力,去陪伴。
“妈,吹好了,你真美,像个小姑娘一样。”
“嘴这么甜呀。”
“实话,走吧,我们看电视去,聊聊你睡觉都会喊出名字的偶像。”
“少来,别跟你爸一样什么东西都往我这扣。”
那些虚拟和虚荣和亲情比起来,都太不值得一提了,我就希望我能和爸妈一直这么说笑下去。
想起来《请回答1988》里面的爸爸和妈妈的愿望:
“希望我家孩子,没有病痛,健健康康。”
“希望孩子们不会被欺负。”
父爱母爱都如山,我一定会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