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时光停滞在新叶


应当说,很多人选择去新叶古村,多半是受了电视剧《爸爸去哪儿》的影响,不然的话,是很难知道建德市还有这么一个隐居在山野之中的古村落的。

心仪这古村的悠久历史和淳朴宁静,前几年,我曾经在油菜花开季走马观花地游览过,只是让我了解了新叶古村的冰山一角。

携带着缠绵的体温,下涯飘缈的情怀,慢慢飘向风的远方,再一次来到了新叶古村。

一路上,沿着新安江迤逦而行,车过建德市最有名的大慈岩景区,转入村中道路,一座古老的石塔抟云塔出现在眼前。石塔不是很高,端庄秀丽,但感觉还是有那么一点庄严肃穆氛围。

转一个弯就到了新叶古村,初略见有白墙黑瓦、古树、古塔、古寺、牌坊,全都错落有致散掩映在绿荫丛中。

在抟云塔崛起300年后修建的文昌阁依塔而建,砖木结构,古朴雅致,宁静怡然,体现了保佑叶家读书人代代相传的愿望。旁边的土地祠,安静地座落一隅,保佑叶家年年丰收的愿望,叶氏家人秉承“耕可富家,读可荣身”的耕读传家思想由此可见一斑。

文昌阁按照旧式学堂的布置,照壁上悬挂着孔子像。这副对联“流寰中教慕吾道最先万宇舟车同起敬,全境内文祠此地为首千秋芹藻尚儒芳”是该村老先生叶舜赋书写的,颇有豪气。叶老先生还在村中办了一个“翰墨轩”书画社,笔耕不止,满屋书香。

走过文昌阁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荷塘,翠绿色的荷叶亭亭玉立,与古村中的建筑融为一体,就像是一幅画。

进村牌坊,低调,不事张扬。正面题词“耕读人家”,背面题字词“狮象呈祥”,恰如其分。

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婉蜒曲折,穿村而过,堤岸两边的桂花树青翠欲滴,让我们这些外来人在不知不觉间,看见了山,望到了水,记住了乡愁。

这些年来,所谓的古村古镇游玩了不少。不过新叶古村原汁原味的传承,保留着山乡人农耕时代的生活形态,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魅力,白色的墙壁和高高的石墙一起构成了历史的景观,有一种原生态的味道,不少古建筑外墙老化剥落。

古村随处可见当时拍摄《爸爸去哪儿》的场景,来古村的游客不多,三三两两,行走在古村落的大街小巷里。村里的人们都在自家门口乘凉,也有人在打扑克,旁观者围了半圈。没有大声兜卖土特产品的吆喝声,只看到门口放着一些霉干菜、笋干之类的东西。

沿溪水穿过一条窄窄的小巷子,便见一方水塘,天光云影,豁然开朗。这便是新叶村遐迩闻名的南塘。水中的倒影像一幅幅油画,看似一幅画,实际也是一幅画。恍若间,感觉像皖南宏村的那个池塘,我不知道此时我是在浙南还是在皖南?

新叶村,始建于南宋嘉定年间,距今有800多年的历史。就是这样一个“窗中远岫,舍后长松”的世外桃源,至今仍保留着16座古祠堂、厅堂、古塔和200多幢古民居建筑。

全村的中心位置的“有序堂”,是叶家祖上请地理先生挑选而建的“总厅”,坐南朝北,正对笔架山,门口的大池塘寓意为饱含墨水的笔砚,期望叶氏子子孙孙文蕴深厚,世代为官。西面以玉华山为屏,靠山坚挺,寓意全村平安。这样的格局,无怪乎新叶古村从南宋建村800多年来兴旺发达,长盛不衰。

崇仁堂规模大,雕琢精。始建于明宣德年间,由崇八公主持兴建,耗资大量黄金,衙门式建筑风格,是过去新叶人实施家法之处。堂前有半月塘、演戏的两亭,有“庭前槐树成荫,阶下兰荪罗列”之景。

停留在山风岚庭院门口,庭院大门,是用宽三米高两米的泛黄的竹子做成,大门用普通的铁锁禁闭。正对大门,左边有一块木牌,上面书写:人间有味是清欢;下面接着是:我在等风也等你。

庭院的建筑依然是典型的徽派建筑:黛瓦、粉墙、深宅。院子里有一棵枝干虬髯的古香樟树,高过院子,杈向天空。院墙上空是爬满青苔的瓦,瓦的上方是青翠的香樟树叶,叶子的上空是淡淡的云朵映衬的蓝天,别有意境。

从山风岚庭院出来,移步百余米,就是中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新叶村乡土建筑“双美堂”。双美堂的木雕构人物栩栩如生,壁照上的福字左边为鹿,谐音“禄”;右边为鹤,寓意“寿”,一个字囊括了福禄寿所有的含义,不得不钦佩古人的创意。

穿过“双美堂”旁边的一条无名小巷,就是“大门里”。正是在大门里,一位白发阿婆静静地坐在时光深处,晒着初夏的暖阳,双目微合,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神态怡然。

应该说,我们一行的运气真好,新叶村以明媚的阳光欢迎我们。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新叶舌尖上的美味:猪肉灌腊肠、笋干蒸菜包、黄豆磨豆腐、清炒野菇、清炒菜心扁豆,这些都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但味道,却有新叶特有的阳光味。

午后的新叶村,湿润的空气中夹带着花草的清香。绿树绕着村庄,碧水溢满池塘,沐浴着清风,带着豪兴我信步而行。

远远一带围墙,隐约有几间茅草屋。青色的旗帜在风中飞扬,小桥矗立在溪水旁。古村落环境相当宁静与安详,一点都没有那种令人厌恶的商业氛围,一切都处于农耕时代山乡人安居乐业自然生活的氛围之中。

在离开新叶古村的路上,我的心久久不能平复。一座古老的村落,怎么会让我耿耿于怀呢?我一时无从说起,我像是从唐风宋韵里钻出来一样,脑海中似乎刻满古风吹过的痕迹,满脑子都是古人的身影。挥之不去,回味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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