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了,外地读书的朋友们纷纷回到了这个小地方。
我在英国读书,读了两年半就本科毕业。回到这里的时候,朋友们还在读的大三。
高中的时候,我们一个圈子里七八个人,每天热热闹闹地上下学。刚会开车哪会儿,常常一到周末就开车出去,爬山瀑布海滩,吃饭喝咖啡看电影唱K,各形各色地娱乐活动,不知餍足。
然后,蓝天白云,气球五颜六色。我们的白衣黑裙子,我们的白衣卡其裤,我们的红色领带,我们的校服,就这么脱下,再也没穿上。
朋友们都到了台湾读书,只有我和莹莹,一个去了浙江,一个去了伦敦。
我记得一开始,常常在朋友圈上看到他们各种吃喝玩乐地照片。他们的笑容依然灿烂,只是身后瑰丽的风景于我是陌生的,他们照片里的人们,也是于我所陌生的。
我是那么地想念他们,可是又在渐渐忘记他们。
我也交了新朋友,站在了他们所陌生地风景里,时好时坏地过着。
莹莹也是这样。
我们的微信群,慢慢的,沉了下去。
暑假了,他们都回来了,而我在这里等着他们。
微信群又活了过来,各种约,吃饭喝咖啡看电影唱K。我渴望融入那个仍然属于我地圈子,哪怕手上工作颇多,也毅然决然地赴约。
那天晚上,我们去吃宵夜。
夜色有点凉,因为风有点大。
朋友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说着以前地故事,说着周围地人们如今在干嘛,说着他们在台湾地生活。
他们仍然在那里,但,可能我已经不在了。
论人短长,听两句还可以,一个晚上都在说,我有点疲倦。
他们仍然是年少轻狂,冲动感性的少年,可我似乎已经不算少女了。他们以个人感受为天,笑骂我太过理智太过中立,逻辑思维太诡异。
可我早就觉得凭着个人感受批判他人,太过主观。我总觉得,给予的安慰,需得理性中和,才能让同伴从难过或愤怒的心情里沉静下来,冷静面对。
我说不清谁对谁错,所以我什么都没说。
那时候,他们还在我身边,嬉笑怒骂,烟火气腾腾,我却觉得窗外万家灯火的夜色太过寂寥。
安迪说,人生不就是一路的失去。
爱丽丝说过,Time takes away everything; but before it takes, it gives.
因为曾经亲密无间,价值观的改变带来的缝隙才会深入鸿沟。因为曾经一起做梦,各自展开新生活才显得特别孤单。
没有什么好不好。人生本来就是如此,走了一些,来了一些,哪怕来的永远没有走的多,哪怕来的永远没有走的快。
哪怕早已物是人非,哪怕我已渐渐脱离,可是现在,你们还在,这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