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老家的路
文/余晃
听到车子的声音,母亲笑着从屋里走了出来。
“小品荣也来啦!”
父亲和母亲一直以“小”加名字的方式称呼我的两个姐姐,唯独叫我时连名带姓一起。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押韵吗?
“大姐送我呀!”说着,我下了车。
母亲的面色红润,脸上稍微长了点肉,不似十一月份那么憔悴,整个人显得很精神多了。我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这时父亲从东面的房子里走了出来。他仍然穿着那件看起来破旧且脏的“医用大褂子”,双手背在身后。我后来问他为什么不穿医院发的专业白大褂,他说在农村穿白色的像什么话,这个料子虽说丑了点但是很耐脏。
“到啦。快进屋!”父亲说,“小品荣,你就吃过饭再走!”
母亲立刻开始准备起午饭,牛肉,羊肉,黄鱼。。。
久不回家便成客,母亲把我当作客人来招待了。中国的父母把一切都奉献给了子女,等孩子长大成人,自己却已经老了。他们的一生都在操劳,何曾有机会享受片刻的清福。碰到什么事情也不跟孩子讲,总选择默默承受。前些日子,父亲的左小腿被摩托车砸肿了,一点消息都没跟我透露。如果不是聊天时无意说到,就连近在咫尺的老姐恐怕都不知道。我们建议是不是照个片子看一下,父亲表示没必要,不以为然地说:“一点事儿都没有,就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有点痛。修养一两月就好了。”
还有一次,那是在我上初中老姐上师范时,父亲骑摩托车送老姐去搭车返校。回来的路上,因躲避一辆大货车货车而摔在了一堆石子上,胸口断了三根肋骨。老姐从母亲口中得知此事,在电话里嚎啕大哭。父亲不以为然,让母亲买了一根绷带勒在胸口,躺在床上休养。那个周末我从学校回来,发现他脸色发乌,嘴唇发紫,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吓了一跳。没等我开口,他先说话了:“胸口骨头断了。躺几个月就好。”这就是我的父亲。
下一章:和父亲的谈话
余晃
2016-12-31/2017-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