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云知道

        每个男孩子小时候的梦想,绝对不是买一套房;每个女孩子小时候的梦想,也绝对不是嫁给一个有房的男生。

        ——献给所有为了生活努力打拼的朋友


        云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任何男孩子站在她面前,都会自惭形秽。

        没有人不喜欢云,无论男老师,女老师,男同学,女同学。当然包括我在内,因为我也是男同学。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老师为了防止男孩子在课堂上交头接耳,于是将男女同学的座位混搭。就这样,我被安排跟云坐在一起,成了同桌。

        那时我是班长,云是课代表,一个是班上成绩最好的男生之一,一个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没有之一。我们也算是智慧与美貌的强强联合,并且在教室里牢牢地占据了C位。

        云属于天生丽质,凡是见过她的人都说她漂亮,她长得很像当时刚刚声名鹊起的玉女明星杨钰莹,恬静娴雅,娇俏可人。云应该是班上所有男生的梦想,至少会梦想和她成为同桌。

        我和云在课堂上一般不会说话,专心致志地听讲。课间十分钟,男生们通常都跑到教室外面或者操场上玩耍,我则很少出去,因为这时可以坐在座位上和云聊天,我觉得这比出去玩更让我感到开心。

        那时的课桌是一张台面两个抽屉,一边坐一名学生,真正叫做同桌。很多同学为了防止对方越界,会用笔在台面中间划一条“三八线”,表明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唯独我和云没有划线,也算是莘莘学子中的一股清流。

        记得有一次上音乐课,老师教大家唱了一首《爱的奉献》,我将黑板上的歌词抄录下来了,云没有抄黑板,就直接拿我的笔记本过去抄。云偶尔在课间哼唱一些曲调,有的是热播电视剧的主题歌,每当她不记得歌词时就会向我求助,我再想方设法找来歌词让她抄录。

        云也会私下跟我分享自己的快乐,她爆料过一件事情,当时村里有一位走村串巷卖豆腐的老太,她是我们班上某个女同学的奶奶,某天早上卖豆腐经过云的家门前,看到云正在扫地,于是感叹云真勤快,自己家的孙女从来都不会做家务。

        我至今仍记得云那次聊天时,脸上洋溢着欢笑,或许是她听惯了别人夸她漂亮,换个表扬的方式她会更加开心。

        有个嘴欠的男同学看到我和云过从甚密,就阴阳怪气地说我们的关系非同寻常,搞得跟谈恋爱一样,问我是不是喜欢云。我听了之后好生气,恨得直咬牙,警告他如果无聊就去看书,嘴巴别叽叽喳喳,说错了话。

        等成年之后我才知道,我们所谓的说错了话,只不过是一不小心说了真话。是的,我承认我喜欢云,如果说爱是深深的喜欢,那么喜欢就是浅浅的爱。

        我跟云只做了一年的同桌,等升到五年级时,不但换了教室,也换了班主任,座位都要重新调整,于是一切又归于平静,我还是我,云还是云。

        和云一起同窗读完小学,中学时代我们分到了不同的班,连同窗都算不上了,只能称为同学。青春校园的少男少女都很羞涩,如果没有特殊原因,男女同学之间基本上不会走得太近。从同桌到同窗再到同学,我和云渐行渐远。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只道是寻常。

        匆匆那年,初中毕业季,同学们劳燕分飞,各自去了不同的学校,和我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云,这些年来再也没有见过面。

        因此我的记忆里只有云豆蔻年华时的印象,不知道她长大后是什么模样,那位玉女明星早已过气,而云永远年轻。

        时光很浅,我们都未能刻下誓言。时光很短,我们都未来得及说声再见。回不去的时光,至今仍念念不忘,名为回忆的曾经,被刻上时光的墙。

        直到许多年以后,我某次从家乡坐车去南方,刚好邻座的女孩是云那个村庄的人,于是我向她打听云的近况。女孩告诉我,云嫁到了武汉,听说她老公很有钱。

        得知云的消息,我是如此欣慰,又是如此落寞。所有过往,皆为序章,我终将了却这凡尘。

        时光无法倒流,我们不再是我们;往事只能回忆,我们依然是我们。

        噢,如果云知道,夜太早梦不着,一切都是刚刚好。曾经同桌的你,在余生的某一天,是否会想起,借我的那半块橡皮?


玉女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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