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哐当哐当地往前开,车厢里人挤人,热得跟蒸笼似的。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攥着一本破旧的《知音》,眼睛却盯着对面那个姑娘。她穿着件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头发扎成马尾,显得干净利落。她正低头看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偶尔抬头,眼神里透着一股不耐烦。
我琢磨着怎么搭话,又觉得太刻意,索性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窗外。火车晃晃悠悠,我假装不经意地瞥了她几眼,心里琢磨着她是不是也注意到我了。
“你这书看得津津有味啊?”她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得像铃铛。
我一愣,赶紧把书翻过来,封面上赫然印着“知音”两个大字。我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打发时间嘛,总比看手机强。”
她噗嗤一声笑了:“说得倒有道理。”说着,把手机往包里一塞,靠在椅背上,“你去哪儿?”
“北京。”我随口答道。
“我也是。”她转头看向窗外,“你一个人?”
“嗯,一个人。”我正琢磨着怎么接话,她又开口了。
“你这人看着挺闷的,怎么还一个人出门?”她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我被她问得一愣,随即也笑了:“你这人挺直的啊,怎么一上来就给人下定义?”
她白了我一眼:“我这叫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我故意拖长了音,“那我可得好好听听,你这实话里到底藏着多少水分。”
她没接茬,只是低头笑,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我看着她笑,心里突然觉得这趟火车也没那么难熬了。
火车停站的时候,她突然站起身:“我下车买点吃的,你要不要?”
我愣了一下,点头说:“行,来包瓜子。”
她转身出了车厢,我看着她背影,心里琢磨着这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没一会儿,她提着几袋零食回来了,把瓜子递给我,自己撕开一袋薯片,咔嚓咔嚓地吃起来。
“你这人挺有意思的。”我咬开瓜子,瓜子壳在手里咔嚓作响。
“有意思?”她挑了挑眉,“怎么个有意思法?”
“就是有意思呗。”我故意含糊其辞,逗她,“你呢?”
“我?”她把薯片袋子往旁边一扔,“我就是个普通姑娘,没啥意思。”
“普通?”我嗤之以鼻,“你这普通得有点特别啊。”
她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我笑。火车哐当哐当地往前开,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车厢里的空气却突然安静下来。
到站的时候,她拎着包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嗯,再见。”我看着她背影,心里突然有点舍不得。
她走到门口,突然转头冲我笑了笑:“有缘再见。”
我看着她消失在人群中,心里琢磨着,这缘分,说不定还真能再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