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是藕色玉兰花纹
沿着叶脉一层层看过去
雕花红木老椅上
父亲还是那间灰白西装
肩上落着厚厚的灰
文文雅雅地翻着书
拒人于千里之外
包括我
终是故去了
初冬
火焰吹着父亲的白骨
簌簌地发着狰狞的红光
而父亲依似很静
人间无坟
月星稀
我起来
黑夜遮掉了最后一颗星星
而我躺下
湖泊里全是浆声灯影
父亲冰冷的话语
随着翻书声泪雨珠断
他说
他曾对着年少的我喃喃
浮浪盛世
他曾带着麦田里的太阳
独自走过世间无望的荒芜
却燃不掉一丝虚妄
人们也永远不知道他们眼盲
他说
他早已死在千千万万窗户里火炉温柔的光上
父亲来梦里看我
提着一袋黄黄的梨
我不知在谁的双膝哭了很久
